先不说何雁慈在雅间里踌躇,就在汇江楼外面,谭家的二位少爷也在踌躇着。
谭深力主谭渊冲进去"
捉奸"
,而谭渊则觉得这是闹市,何雁慈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不愿打扰何雁慈,免得把那个好不容易有了点聪明心思的可爱娘子给吓到。
"
你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谭深见弟弟谭渊老神在在地喝着酒,也不关心楼上雅间的动静,便拉着谭渊的手,给他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上去看看何雁慈到底在干什么。
"
让我喝完嗯?"
谭渊好不容易出府,简直就跟逃出笼子的鸟一样,仗着在外头大哥谭深爱面子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他进了酒楼就痛饮起来,也不愿听谭深吩咐。可他抬手往嘴里倒酒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高大的汉子从楼上下来,吩咐小二往楼上送酒菜后又上去了。
"
渊儿?"
无论谭渊长多大,谭深的心里都是把他当成年幼的弟弟一般。他见谭渊脸色忽然有了改变,还以为谭渊发现了什么。
不会吧?他为什么出现在大同府?如果他在,说明他家主子也在难道请自己娘子的人是谭渊想到来人是谁,也顾不得喝酒了,放下酒碗,就往楼上走去。谭深在他后面开心地跟着,以为弟弟终于开窍了,并企盼事情跟自己想的一般,好顺利把何雁慈这个乡野村妇赶出家门,让弟弟安心习武,协助家业。
何雁慈正在雅间里跟冯逐苍聊天。冯逐苍是本朝有名的年轻商贾,做生意手段厉害,人也长袖擅舞,言辞间降低了何雁慈不少戒心,让何雁慈几乎脱口而出绣花的正是自己的夫君谭渊。
"
冯某确实有意聘请这位师傅来冯某的绣坊。而且,只需要这位师傅带些徒弟,不必自己亲自承揽很多订货。"
冯逐苍目光中带着诡异,看着何雁慈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偷笑起来。
"
我得回去跟我那位亲戚商量一下。"
何雁慈还没跟谭渊商量过此事,不敢自己做主。怕偷偷把谭渊"
卖了"
后,会被谭渊斥责。
"
商量什么?商量让你那"
亲戚"
去这小子那里做绣坊的师傅?"
谭渊在门口大声问道。他从下面上了二楼,到了雅间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冯逐苍跟雁慈的这番对话。谭深跟在弟弟身后,也听到了弟媳和冯逐苍的对话,他为人聪明,转瞬间便猜出了个中缘由,脸不禁立刻更冷了几分,颇有把何雁慈碎尸万断的意思。
"
啊啊~~夫君!啊啊啊~~大伯!!!"
何雁慈见谭家兄弟不请自来,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一样突突乱蹦。她见到谭渊是惊吓加惊喜,见到谭深则是彻底的惊吓加害怕了。
"
娘子,你骗我,这点可不好哦。"
谭渊看何雁慈吓得花容失色,瞪圆眼睛想四处躲藏的模样便笑出了声音。他几步过去,拉住何雁慈的手,没像何雁慈预料中的发怒,反而是很亲昵地捏捏何雁慈的脸颊。
"
冯公子,谭某有礼,不知道您找我弟媳有何要事?"
谭深是大同府的名人,冯逐苍更是名震江南的富商,两人多少也有些往来。谭深碍于面子,不好当他的面斥责弟弟谭渊和弟媳何雁慈,只好忍气吞声,维持风度。
"
逐苍,你来大同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看到你们家阴阳,我还没猜到是你呢。"
谭渊倒是跟冯逐苍很熟,而且跟冯逐苍的护卫阴阳更熟悉。他拽着何雁慈的手,领着她重新认识面前的两个英俊男子。何雁慈也随着谭渊,糊里糊涂地跟那两人打招呼,心下还琢磨为什么夫君交游如此广阔。
"
我是路过。本来匆匆,可听说广源号的绣花手帕卖的不错,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