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跃动着微弱光芒,仿若一点萤火。
许平一下子就看痴了,“好。”
“要待一晚上?也行,晚上动静别太大哈。”
给李芙打了个电话说明晚上不回去后将手机交还给护士,铃铛提了再住一晚上的请求。
刘护士打量了下铃铛的脸色,小脸煞白,眼睛红肿,看着状态不是很好,她转而扫过铃铛的下巴,印子已经很浅了。
还没解决吗?她心里腹诽,医院快成酒店了。但也没为难她们,反正病房都没人住,嘱咐几句就放她们过去了。
这一场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窗外亮着灯,铃铛躺在床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许平。
她在另一张病床上躺着,呼吸清浅均匀,也不知道睡过去没有。
铃铛没叫她,她收回目光,不知道该看向哪。
为什么想在医院待上一夜呢?
铃铛也说不清,大概是没地方可去了,回去会被奶奶关起来,铃铛不想的,她只能待在医院里。
其实更深处,她还带着点希望,如果走廊里的是李娟留下的影像,那第一晚梦见的无脸鬼是怎么回事?
铃铛觉得那无脸鬼也是李娟,因为她穿着白衬衫梳两条辫子,她在村长奶奶家相册里的照片上见过,还有走廊里的李娟,也是白衬衫黑辫子。
虽然武断,但这是铃铛贫瘠的脑子能攥住的唯一了。
而且从那个梦来看,她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些东西的,是那个‘屍’字吗?
屍——尸体,铃铛一下子就想到许平的尸体被偷了,虽然不清楚,但尸体一定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刻意忽视的东西被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铃铛闭上眼任自己陷入昏沉黑暗,她需要做梦。
也许真有神明暗中帮忙,铃铛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觉得睡意汹涌,意识昏沉陷了进去。
“扣扣扣,扣扣扣。”
突兀的声音响起,铃铛睁开眼,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多熟悉,有暗红的斑点落入眼底,她翕动鼻翼,嗅到了浓烈的腥气。
不对劲,铃铛侧目,一旁病床上的许平早已消失不见。
再看另一边,入目是大片的暗红血块。
地上躺了个血人,白衬衫,麻花辫,正百无聊赖地敲打着地板。
是李娟。
和护士说的一样,看清血人面貌的一刻铃铛微微怔住,玉清和她长得很像,如果不是李娟眉眼间现出几分不耐,她几乎要将底下人认错玉清。
“醒了?醒了就来说说你找我干啥?”
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铃铛床边。
“……娟奶奶?”
铃铛从床上下来,保险起见,她盯着血人小心喊了一声。
“啥?”
血人掏了掏耳朵,似乎没反应过来。她死是也不过三十多岁,是位母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喊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