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宜歌见他走后,关上窗户,拿出一个人皮面具戴上,还好事先做了准备,然后坐在桌前用水粉细细涂抹两下,那张脸便与兰鸢没什么两样了。听着喧嚣声越来越近的吵闹,董宜歌起身打开了房门。
不久前齐斐聿来到飘香楼门口,便有一位面容姣好,穿着简约的女子过来招呼,“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不如让奴家配公子喝几杯啊。”
那人说着便贴了过来。
齐斐聿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也笑道:“兰鸢呢?老何可和我说过了,来这飘香楼,就属兰鸢的曲最得人心,他可嘱咐我了,一定要来一听为快的。”
齐斐聿说着便状似无意把周遭看了一遍,好像在找兰鸢。
只见不远处有个小厮打扮的人悄悄溜走了,齐斐聿又转身看着眼前听到他找兰鸢后不自觉紧绷身体,面色僵硬的女子,挂上了更和煦的微笑,拱手行了个礼:“姑娘可否带我去见见兰鸢姑娘呀?”
说着,手上也拿出一锭银子,自信地放在姑娘手里。
那女子见他如此规矩的行礼,倒是略带戏谑的笑了,“在这里还还如此正经管奴家叫姑娘的,公子可是头一个,公子莫不是头一遭来这欢愉之地吧。”
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坚决不提兰鸢。
齐斐聿沉默,扇子轻轻敲敲鼻尖,耳尖微微泛红,被拆穿了。他确实是第一次来青楼,鬼知道要怎么做合适,他看的小文里那些酸腐秀才不就是这样规矩行事的嘛,这自称还是临时听了这姑娘的话临时改的,他本来还想叫小生的呢,果然,话本的话不能轻信。
脑子里回想着话本里反派风流公子的做法,齐斐聿又换上轻佻的笑容“哼,你这小妞倒是牙尖嘴利的。”
那女子看着这快变换脸色的人,一时竟无语凝咽,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哎呦,这位爷看着面生啊。”
齐斐聿见这女子没回答,还想再“聊聊”
,便被一个谄媚又略带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来人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纵然浓妆,却也掩盖不住岁月再脸上留下的痕迹。
齐斐聿看着那个原先溜走了的人此刻已经回来了,想必这就是这里主事的老鸨了,那老鸨又用自己嘶哑的声音说道:“公子您不知道,兰鸢这几天呀,身体不舒服,不方便接客,咱们紫嫣的曲可不在兰鸢之下呢,不如,让紫嫣来给您唱个曲儿吧。”
说着便给旁边的女子使眼色。
齐斐聿打开扇子,挡着又想靠过来的梓焉,“那可不行,老何可是和我极力推荐,让我来听兰鸢的曲,本公子与老何素来要好,他定是不会骗我的。”
“哎哟哟,原来是何员外的好友啊,也是何员外不曾提起过公子,奴家眼拙了,眼拙啊。”
老鸨伸手轻打几下自己的脸,心里到底还是存了疑虑,还想出口转圜。
齐斐聿看到不远处一个眼熟的人冲自己对着二楼的某间房间眼神示意了一下,心下了然,也没了什么耐心,语气也不如先前和善,“怎么,怕本公子没钱?”
紧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甩给老鸨,一边不顾拦阻,往阿忠说的房间走去。
老鸨伸手想拦,又摸不清这人身份,怕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只敢做做样子,几人就这样闹着,推搡着来到兰鸢房前。
房门终于打开,兰鸢对着齐斐聿服了服身,:“爷见谅,奴家这几日身体不好,妈妈心疼奴家,才没让奴家待客,爷可否过几日,奴家身体好了,定好好陪爷。”
兰鸢有些南方口音,软软糯糯的,但齐斐聿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口音有些别扭,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兰鸢几秒,突然伸出手,状似登徒子,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出来。
因着齐斐聿突然动手,兰鸢愣了一下,随后就被他拉出门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齐斐聿继续无赖道:“这不是没事吗,来来来。”
,说罢又将兰鸢拉入房内,坐在桌前,大手一挥:“上酒。”
随即双手向后一扬,示意其他闲杂人等可以退下了。
那老鸨只好作罢,令人上酒,将所有人一起带下去了,就留二人在房间内。自己赶紧命人去询问,是否是京里的大人来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齐斐聿这才感受到房里似乎还有一道未微弱的气息,大致打量了一下房间,想了想,瞥了眼床底,总算露出笑容,再想想刚才自己伸手拉这个兰鸢时,那一刹那受到很强的反抗,虽然很快就没有了,但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就很值得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