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她床头箱子的角落摸出个布包,里头有她偷偷藏下来的体己钱。
指望着老太太拿钱给她看病那比铁树开花都稀罕,她可受不了这痒痒劲儿了。
把钱揣好,刘氏刚摸出大门就被几声怪叫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真好看见苏璟云和宝丫,一人怀里还抱着一只大肥鸭。
在往前细看,一堆人急急忙忙的往前面跑,不知道干什么去。
水牛村养鸡的常见,鸭子可费事些。
住在河边上有几家养了几只,可根本没有那俩小犊子怀里的肥。
刘氏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哈喇子,可真是看一眼就觉得肥的流油。
“小四啊,你这一大早是来孝敬你大伯了吧,哎哟,你们家也就你还有些良心,你大伯要不是跟着你爹哪能丢了半条命去,瞧把你奶气的,夜里哭了一宿,鸡叫了才歇下,这两只鸭子一只给你大伯,另一只给你奶,可不正好!”
刘氏说着一拍手,也顾不上去看自己身上的痒痒病了,眼睛里只盯着那两只肥鸭子。
“大伯母,你在说啥?是在跟我俩说话吗?”
苏璟云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刘氏,一副听不懂她说啥的表情。
宝丫看到刘氏脖子上手腕上都有一些用力挠过的痕迹,小脑袋默默的移开。
顺势站到苏小四背后去了。
费劲的腾出一只手来,偷偷的戳了戳苏璟云的小胖腰。
示意,赶快走。
“你这小子,都快五岁了咋还听不懂人话呢?你大牛哥五岁可都去学堂读书认字了,再看看你,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咦,我咋记得大牛哥四岁才会开口说话,七岁去学堂,七岁半就被送回来了!”
苏璟云是那么容易被糊弄住的人吗,从小和三个哥哥斗智斗勇,还能好赖话还听不出来?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能承认自己是个叫花子啊。
苏璟云用力的把鸭子往怀里挤了挤,费劲的腾出小手,认真的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仔仔细细算着时间线。
“就是呀,大伯母,大堂哥二堂哥都是七岁半就被送回来了,我娘和先生都说。”
苏璟云努力回想当时她娘和先生怎么说的。
奥。
“先生说,朽木不可雕也。”
她娘说,烂泥扶不上墙。
这句话苏璟云没说。
刘氏气结。
当初刘氏因为大牛二牛说话晚可是费了不少心,又是找郎中又是找神婆。
明明就是俩孩子育比别人家慢,非要说是被啥脏东西堵了喉咙,可那俩兄弟除了不会说话,嘴里呜呜哇哇咋咋呼呼的可没停过。
宝丫乖巧的站在后边儿听着,两只小手围抱着野鸭看着苏璟云和刘氏打嘴炮。
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一会要是刘氏不让他们走,他们该咋跑。
小脑袋一不留神就对上远处的人的视线,宝丫抿嘴笑了笑,又眨了眨眼。
也不想了。
“小崽子,在胡说八道打你的嘴,把鸭子留下,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奶说了,到时候你们还能落得个孝顺的好名声,那可是给你们家积德的!”
苏璟云刚想张口说,大伯母才要积德,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