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识姑娘,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说。”
迎春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带着一处亭子里前,待迎春刚站定,便见着里头做了几个男子。这姑娘一双眼睛瞪通红,指着其中一人道:“卫十六,要是你再不放过父母亲,我就把这位贾家二姑娘的脸给刮花。”
说着便拔了头上的发钗直接戳在了迎春的脸颊上。
迎春还是第一次被人挟持,而此时她已经看清这亭子里其中一人便是那位卫十六,顿时便红了脸低着头不再说话。
卫十六坐在那,并不起身,左手晃动着酒杯,似乎对跟前的人浑不在意。这态度彻底激怒了那姑娘,握着发钗的手一用力,迎春脸颊顿时便被刺出一道口子,而此后黛玉等赶了过来,坚持情景当即便吩咐雪雁道:“快去请二奶奶过来。”
黛玉并不知认识卫十六,只见着里头站着另一个熟人,真是胡飞,当即便朝着胡飞道:“胡大人,这位是贾府二姑娘。”
胡飞原本站在最后,此刻被黛玉点出不得不站出来,看着那个一脸戾气的姑娘道:“卫家参与谋逆大案,这天大的事不是卫兄一人能承担的。”
胡飞说完,又看着卫十六道:“卫兄,你们卫家的事,何必闹大,这事要传出去,恐怕对卫兄仕途无益。”
有了胡飞这话,卫十六才堪堪抬眼看了一眼那姑娘,嘴角勾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淡道:“父亲母亲,是你的父亲母亲,却不是我的。”
卫十六说着,直视那姑娘道:“卫家是如何待我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你们给我的,我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这话说的好不留情,那女子脸色白中带青,似乎不敢相信,低喃道:“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你怎么这么记仇。”
“记仇!”
卫十六大笑起来,陡然一指她道:“因为我生母是粗使丫头,我一出生便被主母抱了过去养着,虽是主子,可连个三等仆役都不如。”
“你都长这么大了,又去了龙禁尉,你怎么还能记恨小时候的事。”
那姑娘说完,情绪越发激动,朝着迎春道:“这就是和你订婚的人,小时候我不过就是拿了他的糖,他愣是记恨到现在。”
迎春早就被这女子的癫狂吓着了,黛玉见她情绪不对头,便冲着卫十六道:“我不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只是二姐姐她现在好危险。”
黛玉刚说完,张瑛便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李夫人等一众贵妇。眼瞅着事情闹大,那卫家姑娘扬天大笑起来,冲着卫十六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不忠不孝的……”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胡飞丢出的茶杯击中手腕,紧接着便被几个嬷嬷压了出去。
迎春早就吓坏了,一张脸煞白煞白,脸颊上被发钗刺中的地方血丝尤在。眼下张瑛立刻便扶着迎春等回府。这才刚回府,宫里的太医便到了,伤口不大,将养些时日便可,就是那伤口可能会留疤。
迎春吃了些东西又敷了伤药便早早睡了,张瑛拉着黛玉在院子里乘凉,看着已经熄灯的西厢道:“今儿这事,妹妹怎么看!”
黛玉素来便颇喜张瑛,眼下张瑛一脸愁容,心中定然是因为迎春的事。那卫十六之前众人只知在龙禁尉当值,又是卫家子孙,想着定然不错,府里诸人也多为迎春高兴,可如今看来,这人怕是个心黑手狠的冷面郎。
月如银勾,张瑛摇着手里的团扇,看着上面绣的并蒂荷花,不由得暗自一晒。“许是我多心了,只是那卫家如今都进了大狱,听说那个漏网的姑娘是之前住在宫里,正好躲过一劫,却不想竟然在宴席上惹了这么一出”
。张瑛说完,看着黛玉道:“卫家的事我们外人不清楚,可要是你这卫家公子当真不堪,那我看宁愿不嫁也不能和他成亲。”
“二姐姐有嫂子真是幸事。”
黛玉说着,张瑛笑着道:“怎么,我不是你的嫂子么!”
黛玉被张瑛这一句话逗笑了,当即便道:“是我说错了,琏嫂子是我们大家的嫂子。”
黛玉说着微微低着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卫公子没那么不堪。”
“怎么说!”
张瑛有心听听黛玉看法。
黛玉摆弄着手里的团扇,摸着上面精致的苏绣轻轻说道:“那个卫家姑娘说什么卫十六记仇小气之类,我想那位卫公子从小定然受尽委屈,你让一个受尽委屈的人宽容这些伤害自己的人,这事除了圣人,一般人都办不到。”
黛玉说着,见张瑛似乎有鼓励之色,便接着道:“况且卫家犯的是谋逆大事,这事卫十六怎么可能帮他们脱身,更何况之前卫家鼎盛时,卫十六没享受到家人的宽待,如今家里犯了事,就要让他救卫家!”
黛玉说道这里,接着便道:“不过他冷眼旁观那女子伤害二姐姐,并不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