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已经练了半个月的箭了,康熙特意给她定制了一张弓,她稍微使点劲就能拉满弓。
拉弓的姿势不算累人,关键是得维持住这个握弓拉箭的姿势是很累的,左臂要伸直,手和前臂形成一条直线,时间长了,胳膊很酸。一开始的时候,心怡坚持了一盏茶就不行了,手指上还有被弓弦勒出的红印。
直到最近才算好了些,但每次练完后还是要紫苏冬青给她按摩热敷。
窑台在南城,在陶然湖边上,有专门给皇家烧制琉璃瓦的官办窑厂,只烧黑琉璃瓦和其他琉璃制品。
烧窑必举火,需要有个火神来镇守。所以,窑厂边上的一个高高的窑台上就建起一座火神庙。
康熙中叶窑厂关闭,窑台废为土台子,而火神庙还在,居然还有香火。因为台基高峻,登临远望向东可看先农坛,往南能观陶然亭,四周芦苇环绕,野鸭成群结队,也别有一番逸趣,因而有了“人间瑶台”
的美称。
去的人多了,就有商家在这里搭凉棚,设茶具,开起了窑台茶馆。住南城的人很喜欢在窑台这里居高临下,举目远眺,再坐下喝上一壶,谈天说地,赏风赏月,十分惬意。
纳兰德聿来到茶馆里,喊了一壶茶,坐在窗边默默地等着,足足喝了两壶茶水,喝完已近晌午,没见到他思念的人儿,只能叹息一声。
扔下茶钱,先去了趟茅厕,出来后突然想去火神庙看看,于是上了台阶,到正门口。
火神庙不大,坐北朝南,山门口有旗杆,内有前殿后殿和偏殿。
纳兰德聿只是在庙里逛了一圈,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拜,走过偏殿,突然见到偏殿里居然有供奉月老,不由在门口驻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拜一拜。
想了一会儿,还是抬腿朝里去了,一只脚刚跨过门槛,里面出来一个女子,和他贴身而过,不知怎的,女子手腕上的红线竟然勾住了纳兰德聿腰间的红穗子,两人都没现,各自朝前走,结果红线断,穗子掉。
纳兰德聿恼火地朝女子看去,不由一愣,她长得竟然和心怡有五分相像,若是再化个妆修饰一下,相似度能到七八分,但她缺少了心怡那双灵动的双眸和那种特殊的气质。
女子蹲下捡起被扯断的红线,眉头紧皱,又看了看扯掉的红穗子,抬头看向纳兰德聿。很少有人见到纳兰德聿能像心怡那样泰然自若,不被吸引的,女子朝他看了好一会儿。
纳兰德聿见多了这种爱慕之色,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说什么,但他已经没有了拜月老的心思,反而回过身,从那女子身边侧身而过,出了殿门,走了。
女子捡起地上的红穗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紧紧握在手里,向已经远去的纳兰德聿的背影痴痴望着。
纳兰德聿转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他满心都是心怡没来见他,失落万分。回到府里,偏偏又见到了那三姐妹,他真不明白,她们三人怎么就这么闲。
不过还好,秋燕不像以前那样盯着他不放了,也许是薛言和她分析过了,她才收敛了些。
楚琴请纳兰德聿指点一下她们的武功,她们三人研究了一个三才阵,联手攻击对手威力大增。
往日纳兰德聿或许还有兴致,今天他哪有心情,懒懒地说了句累了,就打算离开。
秋燕终究是忍不住,讥讽着,“又碰壁了吧!我越来越想见那位姑娘了,怎么就能让眼高于顶的纳兰公子拜倒呢?”
楚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结果秋燕又加了两个字,活该!
纳兰德聿呆了呆,头也不回地说“是,我活该,可我乐意!”
三女真没想到纳兰德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往那个高傲的公子去哪里了?
因为大飞小飞终究没能把纳兰德聿的话传进去,所以心怡压根就不知道他的窑台相邀,老老实实地天天练箭练字。
这天,回到撷芳殿,一进门就看见胤禛已经坐在了东侧间的炕上,在喝茶。因为祭天,他这几天都没来过撷芳殿。
“恭喜啊,代祭天!”
心怡笑着说,她是真为胤禛高兴。
胤禛笑笑,捉住她的手,“我看看你的手!”
手上还是有被勒出来的红印子,他拿出一瓶药,挑出药来给她抹。
“我抹过药了,八爷给的!”
心怡任凭胤禛给她抹药。
“用我的!”
胤禛不容拒绝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