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哈利义正辞严地打断了某人故作轻巧的自说自话,径直走到德拉科身前,俩人相隔不到一英尺。过近的距离使得哈利不得不仰着头才能看进德拉科那双雾蓝色的眼睛里,不过却依旧不妨碍他彰显自己不容对方拒绝的凌人气势:“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医疗翼!”
坚定又严肃的语气成功赢得了当事人的应允以及围观群众的附和,再三确认过高空坠落的伤者具备自行走路前往医疗翼的能力后,哈利才放弃了对其使用僵尸飘行咒的打算。
俩人前往校医院的一路上,黑发少年始终保持着沉默,德拉科心底不禁多了几分困惑和忧虑,难道哈利是生气了?因为觉得他逞强不肯去医疗翼?但他已经答应去了,怎么看上去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然而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充裕,转眼间二楼的医疗翼已然近在咫尺。
一早便提前做好准备的庞弗雷夫人在两个人踏进医疗翼大门前就发现他们了,看到德拉科身上的魁地奇球服,她整个人顿时变得既气愤又无奈,恨铁不成钢地高声埋怨道:“又是魁地奇!我就知道!又是魁地奇!”
说完就指挥第一眼便被判定为伤员身份的德拉科赶紧躺到窗边的那张病床上去,然后她熟练地挥动着魔杖,在对方身上变换出了一圈圈不同颜色的光带,正当身体规矩躺着、眼睛各种乱瞟的金发少年看得津津有味时,庞弗雷夫人就结束了令人看得目不暇接的诊察。
“不算严重,不过还是有些轻微的内伤。”
话音刚落,她走进配药室不到一分钟,就手持一个盛放着一只足有二十英寸高的棕色玻璃瓶和一只带刻度的透明玻璃杯的托盘走了出来,“早中晚分三次喝完这瓶药,卧床观察一天你就能出院了。”
说完就懒得再看一眼这些不知道给她带来了多少额外惊吓、增添了多少不必要工作量的危险运动狂热分子们,潇洒地转身回到了里侧的办公室。
没想到还得喝药和卧床静养,这让不久前还言之凿凿的德拉科多少有点尴尬,只好讪笑着给自己打个圆场:“庞弗雷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茍。”
只是唯一的听众好像并不买账,仍然低垂着头不发一言,从斜倚在床头的德拉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将对方脸上的神色全都收归眼底——哈利看上去……这是在难过吗?
“哈利?你怎么了?”
德拉科略显焦急地问道,然而下一秒,回应他的却是当胸一股让人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道——
答应
一向善于且始终恪守表情管理的德拉科被哈利这叫人始料未及的拥抱给整蒙了,总是于漫不经心之际撩人于无形的雾蓝眼眸瞪得溜圆,如果现在给他一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此时自己的眼睛简直就如同复刻了家养小精灵的一般。
被死死抱着的伤患初时由于过度震惊导致身体僵硬得仿佛被施了石化咒,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用悬在空中的两只手回抱住对方,哈利是在担心他……这个发现令德拉科的内心变得极为柔软,他更紧地揽住了怀里的黑发少年,可对方即使穿着冬天厚实的衣物也依然能让他察觉出过分瘦削的身形,霎时让他本来充斥着满满感动的心底又抑制不住地浮起了名为心疼的情绪,他腾出了一只手抚了抚那一头蓬乱又松软的黑发,嘴上也不忘低声劝慰道:“傻宝宝哈利,我没事,真的没事,别担心……”
而抱住德拉科后就一直把脸埋在对方肩窝处的哈利,闻言终究是把头抬了起来,一双仿若漾着一汪碧波的翠绿眼睛里泛起了些许红血丝,他专注地凝视了一会儿这张近在眼前的承载着无尽温柔的脸,下意识地用力咽了咽口水,似乎是终于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断,就连仍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德拉科也不禁看得屏住了呼吸。
哈利最后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答应了。”
“……什么?”
德拉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摔了这么一回直接把他的脑子给摔掉了,他怎么有点跟不上哈利话题切换的速度?
很显然,不是只有德拉科在怀疑这一点。
本来努力控制着不让疯狂跳动的心脏从嘴里跑出来就够难了,还得在紧张得手心出汗的时候维持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口吻,结果对方居然没听懂!哈利瞬间有点想抓着金发少年的衣领来个足以“震撼灵魂”
的疯狂摇晃,不过很快,近段时间规律的大脑清空练习使他马上意识到心中升起的恼怒情绪,并快速地将其疏导了出去。
重新冷静下来的哈利转瞬意识到,其实还有一个更快捷有效的方法,纵然这种操作发生在他身上难免过于惊世骇俗,但他可是一名格兰芬多,勇敢、无畏,敢于冒险、勇于挑战是格兰芬多最大的亮点。哈利悄悄地握紧了双拳给自己打了打气,便牙一咬、眼一闭、头一伸地向目标撞了过去!
事后回想起这一幕的德拉科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慨,谁能想到他同某只小狮子的初吻竟然是如此凶残、且压根谈不上浪漫的呢?
当时他还在苦思冥想着对方那句答应究竟是所指何事,就蓦地看见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飞快地朝他直直撞了过来!没错,就是撞!紧随其后的就是唇上一痛,应该是哈利的动作过猛,致使俩人的牙齿相互磕了个正着——迅速醒悟过来的德拉科不禁心花怒放,原来哈利说的答应是指答应他的表白!
然而尚未等他有所回应,他新晋的男朋友就坐回到床边的位置,满脸通红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