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顿了顿,“只是她想来早便不在人世了。”
大夫只开了些安神稳定心脉的药,怅然若失地走了。
苏眠扶着桌角勉强地坐了下来,脑中回想着大夫临走时三个月的说法。
怎么会这样呢,她认识容临不过才不到三个月,为何他们之间只剩三个月了呢。
从这段日子的种种,想来容临已经意识到自己没多少时日了,只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想到这,苏眠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不会的,自己的舅舅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他在,容临定是不会出事的。
如今只需要稳住容临的病情,一切等她回了京城见了舅舅再做打算。
“让我来吧。”
苏眠接过了丫鬟刚煎好的药,黑乎乎的一片,远远地便闻见了其中的甘苦之味。
想来是天妒少年,从自己认识他时,他便身弱,疾病缠身,如今脸颊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容貌却未减半分。
还是那般的俊朗,苏眠小心地吹着中药,喂进了他的嘴中。
容临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下意识已经蹙起了眉头,药也吐了一大半。
苏眠佯装生气道,“不吃药怎么能好呢,莫不是现在便想归西了。”
容临咽药的速度果真快了起来,一勺接着一勺。
“夫人夫人,城下来了一波叫嚣的敌人,正口出狂言,说是今日便要破了城门,直取安邑。”
“怎会如此?”
苏眠手一抖,滚烫的药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疤痕,叫她烫的眼泪水直打转。
苏眠望了一眼远方,分明离黎明还有一段时日,赵二他们才出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难道楼春已经未卜先知,知道城中没有兵马了。
不会的,若是他真的笃定了城中并无兵马,想来早便已经攻打进来了。
如今只不过是虚晃一枪,想来探探虚实罢了。
苏眠随手取下了挂在帘子上的大氅,眉间满是坚毅,“随我一起去城门处。”
“城中能够手握长枪与我作战的还有多少?现在立刻清点人数。”
苏眠削瘦的身影走进了黑夜中,看在了殿外。
那人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城中能用的士兵不过两百,还有些伤残之士。只不过……”
那副将似乎面带了几分犹豫。
“说吧,我不会责怪你。”
苏眠穿上了金丝软甲,手中微微顿了顿。
“土匪们也说愿意参战,只是将士们颇有为微词。”
“这都什么时候,大家还都拎不清吗?”
苏眠胸口堵塞了好大一块郁气。
城中殿外站着黑压压一群人,只是他们或是半倚着,或是微顿着,苏眠从他们身上根本瞧不出一丝军人该有的气魄。
她手握长枪,直插云霄,然后狠狠地直插入地面,厉声道,“将士们,敌人已在咫尺之外,你们的家人尚在城内。你们的兄弟们已经远出赴战,生死不明。如今大家为了御敌,难道不能暂时放下仇恨,携手为了家园共同奋斗吗?”
底下的士兵们渐渐没了声音,大家似乎都呆愣住了。远远地望着战台之上那个瘦小的身影,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句,“我们愿意追随城主,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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