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爱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们都已经劝了她很多次了,但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就像向日葵不能在下雨天灿烂地绽放,就像黑夜里不能出现明媚的阳光……’”
西顾低声叹息:“我也觉得奇怪,薇薇不过十岁而已,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那么绝望的话来?”
“刚才罗老师不是说过了吗?薇薇之所以不想再活下去,是因为她在婴儿时期就被她爸妈遗弃,”
苏亚泽轻一挑眉,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们想办法让她感到‘人间自有真情在’,应该就能断绝她那种一心求死的念头。”
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下,西顾那双熠熠如星的漆黑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忧伤的蓝色水雾:“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薇薇感到‘人间自有真情在’?”
辛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啊!不仅仅是儿童村里的工作人员,就连我和西顾也作出了各种努力,可还是完全无济于事……”
苏亚泽轻轻勾起唇角:“我说,你们两个大学生还真是的,居然连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都不能搞定吗?”
“这么说,你已经想出好办法了?”
辛爱没好气地问。
“那当然,”
苏亚泽微微眯起眼睛,“谁说向日葵不能在下雨天灿烂地绽放?谁说黑夜里不能出现明媚的阳光?”
苏亚泽此言一出,辛爱和西顾不禁都是一愣。
“你的意思是……”
西顾疑惑地望着苏亚泽。
“拜托,动用一下你们的浪漫细胞好不好?”
苏亚泽邪邪地笑起来,然后随手扯□边的几片日葵花瓣。
天际中那梦幻般的蓝,犹如碎裂在水面上的波纹,一晃又一晃,安静地折射入苏亚泽深邃明亮的眼睛里。
但见苏亚泽手一扬,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向日葵花瓣高高地抛洒向天空。
刹那间,笼罩着金灿灿阳光的美丽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好像一场带着香气的花瓣雪。
见状,西顾的眼睛顿时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谢谢你……”
“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辛爱一头雾水。
苏亚泽以手扶额作无奈状:“唉……我们人类是没办法跟你这种单细胞的生物进行沟通的。”
西顾忍俊不禁,用手揽过辛爱的肩头,轻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辛爱用手挠了挠头:“你说的那个办法的确很有创意啦,但是天气预报说,最近这几天根本就不会下雨啊!”
苏亚泽伸手敲了辛爱一个爆栗:“笨蛋!我们可以人工降雨嘛!难道你忘了?我五姑爹是公安消防支队的大队长啊!”
“……”
辛爱默默地风中凌乱了。
西顾微微一笑:“那么,舞台的灯光设备就由我去准备好了。”
“老太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苏亚泽坏坏地笑。
辛爱顿时内牛满面:为神马淋雨的是我啊?为神马受伤的总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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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安详的夜,在s儿童村一楼的某个房间里,天花板上吊着的那盏明黄色的灯,幽幽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厚厚的深蓝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窗外的所有风景。
暗褐色的方桌上,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高的花瓶,花瓶里插着数朵金灿灿的向日葵。
十岁的孤儿薇薇静静地靠坐在床头,自然卷的漆黑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她圆圆的娃娃脸很苍白,干净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绝望和痛楚。
凌晓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一边把一个装满了七彩千纸鹤的漂亮玻璃瓶往薇薇的手里塞,一边给她讲笑话。
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苏亚泽正坐在琴凳上,而他面前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