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中动作更快,手一收已经将银子贴身放进了衣服中。
“骗银子了,你个赤脚郎中不给人好好看病,尽想着骗银子,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陶老太手往腰上一插,伸出右手指着吴郎中骂道。
“娘,相公晕倒了,吴郎中帮相公看病抓药,都是要银子的。你别闹,先叫吴郎中帮相公再看看。”
白若柳眉头一转,泪光闪闪祈求的看着陶老太。
陶老太这会儿也想不到白若柳为何突然这么柔弱,一心都在吴郎中的衣兜中。听闻,呸了一声,“前儿从山上摔下来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也没见他有事,不都命大醒过来了嘛,不过就是晕倒了,一会就醒了,老百姓哪有这么金贵,都是命贱。”
“请什么郎中,都是骗人的!我叫你把银子给我,你还推三阻四要死要活的,怎的给别人就这么大方了?你就看他是个男人是不是?你这sao浪蹄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娼妇,贱蹄子。”
一连串的骂声从陶老太的嘴里蹦出来,什么不堪的词汇都是落在众人耳中。
吴郎中听得那叫一个火大,自打他在大槐村落户,哪个不是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还要求着自己救人。这陶老太竟然这样胡编乱造,抹黑他和自个儿的儿媳妇。
难怪这陶不归家的媳妇,要将银子给自己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这样的婆婆,恨不得吸干她的血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红口白牙张嘴就来,我救人收银子不就是应该的?到你嘴里就成了不干不净。”
受不了气的吴郎中跳起来,指着陶老太问。
“娘,我只是担心相公,就是因为他前儿受了重伤,今天突然昏迷,我才更加不放心。你怎么能污蔑我与吴大夫不清不楚,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呜呜的哭泣,围观的好些村民都忍不住指责起陶老太,“吴郎中还是我们去叫来的呢,你怎么还赖上了你大儿媳妇。”
“你心也不能偏成这模样,两个小的你就一个劲往外拿钱,不归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让看大夫,你这当娘的也太狠心了。”
一声声指责对于陶老太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那二两银子可是她肖想很久都没有到手的,为了这银子,还被打了好几次,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落到了吴郎中手里,这叫她怎么能忍。
“我不管,不把银子还给我,我就去报官,叫大家都来看看,你这郎中是怎么骗银子,私底下定是什么肮脏事都做了,我现在怀疑白氏那两个孩子是你的,说不定就是你们联手害死不归。”
吴郎中真被她气了个仰倒,一把抓住陶老太的手,“走,现在就去见官,老夫一把年纪了还没有被人这样泼过脏水。”
“要跟你没关系,你就把那些银子都还回来,以后都别管我们家的事。”
为了拿到银子,白若柳都没想到陶老太能这么快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逼着吴郎中作出取舍,还将陶不归的生路都给堵死了。
大家的目光都在陶老太两人身上,没注意到陶不归暗暗的在白若柳的手掌心悄悄写下两个字。
“我今儿偏不如你意,走,就去见官,大不了我离了大槐村,以后村子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别来找我。我可不敢再治病救人,一不小心还要被人平白污蔑。”
在这时代,村子里有一个郎中,那是别人求都求不去的,毕竟谁都会生病,外头的医馆又没钱不敢去,可不就凸显出赤脚郎中的重要来。
大家本就觉得陶老太过分,这会又听闻吴郎中要走,不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了,顿时都急了,忙去请了村长来,希望能改变吴郎中的决定。
村长与陶老爷子是一起到的,陶老太见自己家老汉来了,底气更足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大腿干嚎,“要死了,郎中骗钱,当家的,你可要给我做主,这吴郎中拿了一两银子,那可都是我们陶家的。”
村长来的路上已经听了经过,皱着眉头看向陶老太,喝道:“你这成何体统!不归还躺在地上,你这做娘的不想着请吴郎中为他看诊,还拉拉扯扯污蔑人家,你也好意思说这话,我都替你害臊。”
直接让人将两人分开,村长对着吴郎中满是歉意,“老吴是我们村的贵人,多少人生病都是他给看好的。他连看诊都只收几文钱,家中苦难都愿意赊欠,相信大家都记着他的好。若是因为你,让老吴离开村子,那你们一家也不必在村子里呆着了。”
村长说的话很重了,陶老太一时间被吓到,喃喃了两句不敢再说。
“哼!村子里的人我可不敢再看,说不定回头又有什么疯婆子赖上我。”
吴郎中甩了下衣裳,没去看陶老太,转身重新看了眼陶不归,“至于这小相公,我一定给医治好。”
“谢谢吴大夫。”
白若柳感激的说道。
又对着陶老太道:“银子是我给吴郎中的,那是我的嫁妆,不是陶家的东西。相公受了这般重的伤,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等着他,家中条件艰苦吃不饱,我请吴大夫帮着调理相公的身子,娘您就放过我那最后一点银子吧,不要在闹了。”
“谁不会摔两下,就你能身子娇气,还要调理,钱多的没地方使了是吗?你二弟四弟等着用银子呢,你不会给他们?我看你就是犯贱。”
大抵还是白若柳的包子性格深入陶老太的心,即便之前被吓到,现在她满脸祈求的怂样,还是让陶老太没忍住,伸手就往白若柳腰间死命掐。
白若柳惊叫着躲开,“相公哪次出门赚的银子不是给的娘,娘你一心就想着两个弟弟,他们在镇子上有吃有喝不用头顶烈日,可相公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怪他要花钱。”
说着把白若柳跑到村长面前,扑通跪下,“村长,求你为我们夫妻做主,我们在陶家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