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不怕,反而更大声地质问:“可你整整一下午都没和我好好说话!你以为我没长眼睛没长耳朵是小聋瞎不知道?你明明就在生气还一直说没生气。”
蒋时延微抬着下巴,眼睫半敛,喉结滑动。
唐漾一想到自己怎么卖乖都没哄好,登时委屈:“你自己都说了是最优选择,我也是知道你要来才敢乱来,你怎么就生气了!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求您别问了好不好!行不行!么么哒!”
蒋时延每个字都切齿而出,脸色黑如布云。
唐漾也来了脾气:“话都不准人说,牛逼牛逼,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为什么不生气?!”
蒋时延从下午憋到现在,一肚子火气“嘭”
地炸开,“劳资气汇商都是些什么瘠薄玩意儿什么瘠薄狗人什么瘠薄破事儿,可我又不能说唐漾你辞职吧我养你我养你我养你!特么又不是写小说演电视剧。”
蒋时延越说越来气:“劳资恨不得冲上去把甘一鸣嘴皮掀到后脑勺攥着他头发把他一下一下朝垃圾桶里磕,可我特么还要端着形象满脸温和淡定叫他您您您您满意了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唐漾听着他嘴里“满脸温和淡定”
,想着他下午冻得和冰窟窿一样的气场,“温和淡定”
怕是不愿意背这个锅?
唐漾心下发笑,两手却是握着蒋时延的腕,睁着眼睛不敢相信:“你凶我……?”
“对对对我就是凶你!”
蒋时延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扭头避开她让人心烦意乱的眼睛。
唐漾被甩开也不恼,把身体挪到他偏的方向,又用脸对着他,可怜巴巴地试探:“那我要准备哭了噢?”
“你哭!你哭!”
蒋时延又把身体转回去,唐漾跟着转,蒋时延烦得要死,劈头盖脸一顿凶:“你快哭,你倒是哭啊,你哭不出来要不要我拿个防狼喷雾朝你眼睛刷刷来两下特么辣不死你个小辣鸡!!”
蒋时延骂得利利索索不喘大气。
唐漾低头默默擦着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标点,“噗嗤”
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竟然还笑?!
唐漾的防狼喷雾还是蒋时延给她买的,专门挑的特辣,天知道唐漾扑过来抱着他哭,他闻着一股子胡椒味,心绞得快痛死了。这人随便乱来他都兜着,可她怎么这么作弄她自己,她眼睛不难受吗?她不痛吗?她特么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笑笑笑!!竟然还笑得出来?!
蒋时延气得叉腰在原地走来走去,一下一下呼吸,闷重又压抑。
唐漾望着他和鼓风机一样翕合的鼻翼,他起起伏伏像喘不过气的胸口。
暗光从头顶落下,给唐漾弯弯的眉眼镀上一层柔软。
“背我。”
她站在蒋时延身前,甜甜笑着,朝他张开手臂。
看看,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这人脸可真大,还背?她三岁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