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闹剧似的,荒腔走板地过去了。
新一天伊始。谢燃重新打开店门,在门口再次碰到了上门的褚荣。
他看上去憔悴了些,双眼通红,衣服还有些凌乱,上面的褶皱像是睡出来的压痕。
在谢燃的印象中,这位“褚总”
上门时总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衣衫凌乱这种事几乎不可能生在他身上。
看来他昨天过得并不顺利。
“店长”
褚荣一看见他,就握住了他的手,焦急地说,“您可得帮我”
谢燃往他肩膀上瞥了一眼,垂下眼帘“先进来再说。”
他把人迎进店中,“景暄”
景暄从天花板上倒吊着伸出来一个头“怎么”
“来帮个忙。”
谢燃仰头说。
景暄应了一声,从上方一跃而上,中途变了个人形。
这一幕,落在肉眼凡胎的褚荣眼里,就是那个冷淡的店长对着空气说了句话,紧接着半空中就突然冒出一个人。他一夜没休息,本就有点头晕眼花,脆弱的神经哪里经得住这种刺激,当时就一声惊叫,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惊恐万分地说“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紧张,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法术。”
景暄说着,走到他身边,从他肩膀上“摘”
了些东西下来。
那是一些褚荣自己看不见的黑雾,景暄将它捏在手里,闭上眼,进入了冥想状态。
褚荣定了定神,这才开始和谢燃说话“前天晚上我回去以后就联系了警方还有我那些朋友烟囱的话,我只能想到城西工业园那根地标一样的长烟囱,但那根烟囱实在是太高了,能一眼看到它的范围很大,我们排查了几个比较有嫌弃的地方,还是没能找到人,我实在是没法”
谢燃轻轻举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
的手势,而后指指冥想中的景暄。
“等。”
他说。
景暄周身的黑气和那片被摘下来的黑雾缠在了一起,他的眼珠在闭合的眼睑下不停地转动着,像是透过眼睑背后的漆黑看着什么地方。他看着看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是”
“怎么了”
谢燃相信景暄不会无的放矢,做出这个表情只能说明褚荣的弟弟情况不太好。
景暄睁开眼睛“救活的还是救死的”
他问的是谢燃。
谢燃“能救活的当然救活的啊”
“那可能需要你帮忙时间有点紧急。”
“啊”
一分钟后,浑身蓝羽的大鸟带着景暄和褚荣一起,在障眼法的庇护下飞上了天空,直往城西而去。
百灵的飞行度极快,绝不是凡鸟可以比拟的,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在几十公里开外的郊区降落。
景暄根据自己方才看见的景象确定了位置,从废弃的厂房内找到了被吊在半空奄奄一息的褚耀。
褚耀身上有很多伤,伤口处连日来流出的血液斑驳在身体表面,将他染成了一个脏兮兮的“血人”
,一看就是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景暄并指搭在他的颈侧,凝神感受了一下,便蹙眉道“魂魄离体了,还来得及,我去追。”
说罢,他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
谢燃额前的碎被这股风吹得晃了晃,他眯了下眼,望着景暄离去的方向出了片刻的神,这才将注意力落到哭天抢地的褚荣身上。
从踏进这间废弃厂房开始,褚荣就一直在哀嚎着“这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