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贾政刚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想要破口大骂,忽然间感觉自己手臂微微一麻,当即顾不得其他,对着想要搀扶的小厮骂了一句,自己急急忙忙加快了步伐。
一见“道长们做法发威了”
,贾蓉忙不迭让仆从给他换衣服,而后得意的抬起下巴,看眼贾蔷,骄傲:“弟弟,哥哥我厉害吧?以后跟我混,保管你活得白白胖胖!”
贾蔷:“…………”
默默尾随后边本想围观皇孙的贾赦捂着头,委屈的看向贾敬:“你自己说孙子聪慧的,现在又怪我喽?”
贾敬磨牙:“你把蓉儿和琏儿都留下吧。”
“不要!那我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大晚上的都没人陪着看戏听小曲了。”
贾赦道:“考察功课这么好玩的事情也没了。”
贾敬:“…………你不是还要上衙,顺天府晚上应会有值夜的吧?”
“而且你现在那么穷,养得起吗?”
贾敬一挥拂尘,看眼贾赦,毫不客气的鄙夷道。
贾赦西子捧心,一下子跌倒在地!太狠了!
这边敬道长碾压性的更改了贾家现如今两继承人的教育方式,约定了每三天回城探望“留守老爹祖父”
,也欢迎贾赦若非值夜期间回道观过夜。
另一边贾政跌跌撞撞进了马车内,不用所有人伺候,直接慌慌张张,手颤颤巍巍的掏衣袖。
这根针……
瑟瑟发抖的从手绢里拿了出来,一见原本包的好好的银针露出了银色锐利的针头,贾政面色带着发白,脸上汗水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定是之前贾蓉那个该死的扑过来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跌倒在地,才会导致原本藏得好好的针随着他的行动往外飘了飘。
虽然五皇子的李幕僚说了,此针就算接触到了,对于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危险,这最为重要的是扎准穴位!为了认这个穴位,他还练习过一个时辰。
但不管如何,此刻看着自己洗白的胳膊上那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蚊子咬的还小的一个小红点,贾政从心底里腾出一股害怕之情来,而且不知为何他总听闻耳边似有嗡嗡声响。
在马车外车辕坐着的赖尚荣长时间听不到车内的动静,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靠在门口,道:“老爷,奴才给您打了水,您先净面洗洗脸。您现在有了大机遇,定能成功,比国公爷还厉害呢!犯不得为几个小人气坏了身子。”
赖尚荣是真心诚意希望贾政能够出人头地,狠狠踩贾赦一脚的。他还记得他父亲前一晚还在沾沾喜欢着,说贾家大老爷贾赦将全部身家交了泰兴帝,对他们这些扎根在贾家的家生子来说也是机遇,能够随着贾赦一飞冲天,转变身份成为皇家的奴才。
做奴才的,能够与皇家沾上边,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可是呢,就在他们满心希冀的时候,却惨遭了打击!
一夜之间,他的家全被毁了!
他的祖母,老太太最信赖的嬷嬷直接被杀了,他的父亲荣国府里的大管家,他的二叔宁国府里的二管家,他的母亲,婶婶……他家所有人都没有逃过,而且那些兵还像蝗虫一般将他们家的东西全搬走了,说他赖家是贾家最大的蛀虫!
而他呢,因为是一落地就被开恩成良民,所以被开恩放过。
可这份恩情他宁愿不要!
贾赦让他家破人亡,他要报仇!
“老爷,常说卧薪藏胆三千越甲可伐吴,像您这般大器晚成……”
车内的贾政听着响起的声响,刚想怒火骂声滚,但转念又克制住了欲、望,深呼吸一口气,道:“赖尚荣,给老爷我进来。”
太危险了!有些事情不能再亲自动手去尝试了!
这一次不过一根针,没有事情,可若下一次是毒药呢?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他要培养对自己最为忠心耿耿,能够令行禁止的奴才。
而赖尚荣恰巧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赖尚荣是赖嬷嬷,他母亲心腹陪嫁嬷嬷的孙子,而且经过赖家全家男丁被杀,女眷发卖之事,对贾赦那是恨之入骨,很值得为他所用。而且赖尚荣到底读过几年书,也正儿八经懂些事情,比一般小厮用起来虽说不顺手,可是有些事情不能跟清客详谈,却是可以跟人说。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赖尚荣需要攀附他才能活下去。
贾政看眼低眉顺眼的赖尚荣,眸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开口:“赖尚荣,老爷我自是最为信你的,连与李幕僚赴宴都带着你去,可是你又有什么能够让老爷高看一眼?”
一听到这话,赖尚荣心下一颤,知晓定是贾政有事要他去办,当即面色毫不质疑道:“只要老爷能够用得上奴才,奴才敢为老爷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何必说这些虚话。”
被贾敬直白的冲了一回,贾政感觉自己深深的嫉妒,贾敬之所以能对他这么傲,靠得无非就是长和宁府。
现如今他为何不能对赖尚荣如此?他也是一家之主!
“老爷我将那两个该死的竖子交给你处理,给我解决的漂漂亮亮。”
赖尚荣闻言,眸光闪了闪,过了许久,压低了声音,悄声回道:“奴才曾经听过祖母讲过古,说某家后院争斗,将天花豆伽放在了小孩子的衣物中……”
“哈哈哈!”
因为找不到主子,小主子身边又有人守着,所以闲得无聊跟随了一路的太子爷密探们怜惜的瞅眼贾政所坐的普通榆木制作的马车,啧啧了一声,你说这政二老爷也真是够傻逼的,大白天的密谋也不考虑考虑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