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義母」的身份。
沒錯,就在剛剛萊登看報紙的放空階段,一抬頭,耳邊響起的就是露玖那懇切的請求話語:
「雖然或許會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提出這個念頭。」
「格爾小姐,我想請您成為艾斯的義母!」
當石化的萊登剛想拒絕時,看見的就是臉色蒼白滿臉虛弱的露玖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的身體我明白,恐怕之後我也無法堅持多少歲月了。」
「以防萬一,雖然可能有點過分,但是我還是想拜託您幫我把艾斯交到卡普先生的手裡。」
萊登:啊?啊??啊???
露玖這一段不長的話給了萊登接連幾個震撼,他緊繃著的下半張臉此時也呆滯的張開了嘴,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露玖,或者是從那一句話開始異議起。
看著罕見表情怔然的小女孩格爾,露玖溫和一笑,毫無血色的面容在窗邊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溫柔。
萊登終於還是開口了,面對著這樣一個自己多年夢想的慈母注視,他聽見自己用發啞的喉嚨說了一聲「好。」
——回憶結束的萊登不動聲色的嘆息一聲。
除了那個「義母」的事情對於自己個大老爺們有點奇怪,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帶著「小女孩」和大家一起遠航,萊登也只是自然而然的以小女孩的立場應下了這件事。
其餘的兩件雖然乍一聽有些茫然,但是仔細思索也的確如此。
就算這次露玖得到了自己的幫助,沒有經受太多的苦難,但也只是將她孕期奔波的辛勞稍稍得到了緩解,簡而言之,只是為她續了一段壽命而已,用鎮長吉克和自己說的話來看,對方能堅持保護住這個孩子,已經算是奇蹟。
另一件將小艾斯交到卡普的手上,聽上去有些傷小女孩的心,但是的確也只能這麼做。
至少明面上,小女孩是海賊,她的未來只會和萊登他們這些同伴生活在大海上,海上的戰鬥不會給一個嬰兒合適的成長空間;而將孩子留在迪奇島,鑑於對方特殊的身份,也只是給那些暗處的傢伙們有可乘之機。
……萊登只是在擔心,卡普那傢伙真的靠譜嗎?
雖然他覺得自己帶孩子的本領和卡普那傢伙不相上下,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身邊好歹有森特呢!!
此時的大狗狗不知道自己被人類主人當作最可靠的存在,現在的他還在為即將離開小艾斯感到悲傷。
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要將肚子裡的大半物資錢財都吐給艾斯,可以說如果不是他的肚子無法儲存活物和食物,他可能會留給艾斯夠他生活大半輩子的食物和物資。
幾日後
拉著戀戀不捨的寶箱怪,萊登無語的幾乎要將小女孩的人設崩塌,隨後忍無可忍之際,在鎮上居民愕然的注視下,忽然一把拉過寶箱怪乾澀的大紅舌頭,直接黑著臉一腳將對方踹到了小艇上!
……恍惚間,他們好像看到了寶箱飛在半空中時飆出來的淚花……
站在小艇上,萊登對著岸上的鎮長和居民們揮了揮手,將目光落在坐在輪椅上,依舊用當初自己披在露玖本人身上的黑袍包裹著小艾斯身體的露玖,對方不知如何從萊登那被遮住的雙眼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對著萊登露出溫暖的笑容,似乎看出了對方的躊躇,唇角的笑容微微擴大。
——「離開吧,小女孩。過段時間,我會托鎮長將艾斯交給卡普先生的。」
他們之間似乎有特殊的溝通方式。
看著快艇漸漸離開碼頭的方向,凝視著站在船頭的那個高挑少女,望著對方因為風而被吹起的、那過於濃密的黑髮,露玖從對方那面無表情的下半張臉中讀出了別樣的內容,而這內容讓她的心間一暖。
「謝謝你,格爾。」這句話是用氣音說出來的,但不知為何,露玖就是知道小女孩看的見她的口型:
「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和艾斯的恩情的。」
「而我相信,艾斯也是一樣。」
話音剛落,站在船頭的萊登猛然間愣住了。
他望著岸邊朝著自己抬手告別的溫婉母親,目光一顫,落到了她懷間,那被自己黑袍所包裹的嬰兒。
——小艾斯正在對著他樂呵呵的招著手,清脆的咯咯笑似乎傳入了萊登的耳中。
這似乎是小艾斯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
忽而,那張一直維持著冷漠的半張臉忽然融化了,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好吧,或許,他也沒那麼對小孩子不感冒?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在司法島的押送船上,自己應該是帶出來了一顆獨特的「水果」吧?
下一刻,在岸邊人吃驚的注視中,她忽然將手探入身邊寶箱怪形態的森特的大嘴中,精準無誤的抓住了一顆奇怪的橙黃色果實,動作流暢的直接丟向了岸邊那個坐在輪椅中的露玖的方向——!
露玖一驚,臉上的笑容被驚愕占領,她在看清那個飛動的果實的長相時,錯愕的她甚至不顧生育後的虛弱,直接「倏」的站了起來!
在身後推輪椅的居民擔憂的聲音中,露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旋轉著來到手中的火龍果一般的奇怪果實!
她的心怦怦跳著,幾乎是抓住果實的瞬間,她內心的驚疑就被完美的作答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