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孤一个字都不信,”
谢徽禛的剑又往前送了些,已抵上了徐长青的皮肉,“你说这些,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而已。”
徐长青哈哈大笑:“太子殿下若当真不信,这剑现下只怕已穿透我喉咙了,不妨告诉你,我早已安排了人,一旦我死,砚宁的身份便会公之天下,流言蜚语伤人、悠悠之口难堵,到那时你说不信又有何用?皇帝会不信吗?天下人会不信吗?何况以他那个板正性格,只怕不必皇帝做什么,他会先选择自我了断,免得连累你和萧王府吧!”
谢徽禛眼底阴霾必现,死死盯着面前人,没接腔,紧握剑柄的手背上可见凸显的青筋。
徐长青似畅快极了,恶狠狠地继续道:“太子殿下觉得我说得对吗?你这么在意砚宁,自然知晓他是什么个性的,即便你不在乎因他影响了自己的地位,可是他么……”
“你的目的,”
谢徽禛沉声打断他,“直接说。”
徐长青的笑在喉咙里卡了一瞬,没有激得谢徽禛更大动肝火似乎让他有些遗憾,他看着谢徽禛,幽幽道:“将我放了,送我出海,砚宁是前朝后人的证据都在我这里,我会都销毁了,我还可以将徐家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都交代给你,我祖母、父亲、叔父那么多人,足够你交差了,你只要现在回去将他们拿下,让他们没法再开口,砚宁的身份便永远不会有泄露的那一日。”
谢徽禛:“你为了活命,置全家性命不顾,只想一人逃出生天?”
徐长青冷笑:“是他们愚忠,要拖全家人下地狱,我早不想与他们为伍了。”
他一时狰狞若狂,一时放声大笑,一时又阴鸷布面,谢徽禛不动声色地看着,半晌才道:“孤凭何信你?”
“信不信随你,”
徐长青身体撑久了,大约觉得被卸了的那半边胳膊疼得受不了,咬牙切齿闭了眼,“反正,我若是今日死在这里,明日萧砚宁是前朝太子后人的消息便会传得人尽皆知,你敢赌,那便赌。”
谢徽禛推门出来时,萧砚宁已在外头院子里等了许久,见到谢徽禛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少爷……”
谢徽禛停步在廊下,昏暗夜色掩盖了他眼底情绪,他就这么看着几步之外的萧砚宁。
萧砚宁微微一愣,谢徽禛已大步上前,用力将他攥向自己。
身后还有一众侍卫,萧砚宁脚下踉跄了一下,没有靠得他太近,低头请罪:“今日是我疏忽了,少爷罚我吧。”
谢徽禛捏紧他手背。
寺庙外头隐隐有了火光,再是匆匆而来的车驾和脚步声,当地县官带着一众地方官急慌慌地进门迎驾。
来这里之前,谢徽禛已叫人拿着他的金印去了当地的县衙。
谢徽禛松开了萧砚宁手,神色恢复如常:“先进城去。”
徐长青被人堵着嘴拖了出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声音,仍在笑着。
谢徽禛没再搭理他,吩咐人:“先将他押下去。”
萧砚宁稍稍意外,他本以为,谢徽禛即便不把人杀了,也会给之一顿好生磋磨,但此刻徐长青却全须全尾,谢徽禛只叫人将他押下去而已。
“少爷,……他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上车后,萧砚宁小声问谢徽禛。
谢徽禛不答,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