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身边谢徽禛问。
萧砚宁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坐下后萧砚宁小声问谢徽禛:“蒋大人今日没来吗?”
谢徽禛道:“说也收到请帖,但没过来,他是京里来的巡察御史,不好掺和这种场合,不但是他,巡抚刘颉也没来,听说只叫人送了份礼过来。”
这倒是不奇怪,总督和巡抚向来关系淡淡,井水不犯河水,送份寿礼过来已是礼数周到。
宾客陆续到齐后,便开了席,谢徽禛自若吃喝,不时给萧砚宁夹菜。
这寿宴上来了江南官场几乎半数官员,再不济也是地方望族、豪绅,各个都是人物,便不再有人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谢徽禛仿佛当真是来吃酒席的,吃得高兴了还跟着台上唱戏的人哼几句,十分自得。
萧砚宁则分了心思,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看他们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王廷也在人群之中,不时有人去与他敬酒,他似乎心事重重,笑容看着总有些勉强。喝酒时一个不慎,半杯酒水泼洒到自己身上,王廷尴尬与客人说了句抱歉,回去了后头更衣。
目送王廷走远,萧砚宁才收回视线。
“这位王总督,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身边谢徽禛忽然丢出这句,目光依旧盯着台上正在唱的戏。
萧砚宁略意外,他还以为谢徽禛一直在专注吃喝听戏,并未注意到这些。
“砚宁也看出来了吧?”
谢徽禛转头看向他。
萧砚宁点了点头:“他似乎格外在意少爷,方才有意无意地看了少爷好几回,少爷你的身份……”
未尽的话谢徽禛自然知晓是何意,一摇头:“无事。”
两刻钟后,后院忽然有仆从惊恐万分地跑出来,到王廷大儿子身旁快速禀报了一句什么,王廷儿子面色陡然变了,慌慌张张地朝后头跑去。
眼见着王家的下人进进出出乱成一片,酒宴上也不再平静,周遭议论声四起,陆续有人派人去后院看,徐黔生也派了人过去。
很快便有尖叫声传出:“不好了!总督、总督大人悬梁自缢了!”
有杯碗落地,一片哗然。
萧砚宁愕然,谢徽禛则瞬间沉了脸。
所有人都懵了,谢徽禛已站起身:“我们也去后头看看。”
王廷确实死了,吊死在了自己的书房内,这边院子里已彻底乱了,王廷的几个儿子的都是不顶事的,除了跪在地上哭便不会做别的,混乱中谢徽禛带着萧砚宁走到了书房门口,正看到王廷被人架着从房梁上卸下来,已经断气了。
谢徽禛眉头紧拧,面色难看至极,身边萧砚宁拉了一下他袖子,提醒他:“少爷叫人看看,王大人有无留下什么遗言。”
谢徽禛吩咐自己侍卫拦住书房的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再命人去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王廷大儿子架过来:“去看看你爹有无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
王廷儿子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派人进去搜找。
王廷的尸身被人抬出来,搁置在门外廊下,谢徽禛的侍卫上前去细看了看,回来回报:“没有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