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用下巴蹭了蹭柔软顺滑的毛边,身体被柔软的织物包裹住的感觉让他多了几分安全感,林曜并不壮硕,但对他来说刚刚好的怀抱也温暖的恰到好处,让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倾诉欲。
猫猫的目光望向越来越近的顾氏祖地,又越过祖地,看向后面的镇魔山,山里原本还有一个小城,便是镇魔城,如今已经完全被封死,里面死气浓郁,怨气丛生,不知有几多怨鬼,几多冤魂。
“我父……养父母对我很好。”
顾寅垂下眼,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郁色:“我幼时虽不知真相,却也过得不错,养父高大正直,看着不苟言笑,私下里却十分慈爱,从不疾言厉色,导致我一点都不怕他,经常闹的府里鸡飞狗跳。养母原本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常被我与养父气的柳眉倒竖,桑姨常调笑我们,说我们将弱柳折磨成了铁蒺藜。”
像是想到了有趣的地方,顾寅眼睛微弯,笑道:“桑姨就是欢喜门的掌门,她与我养母是师姐妹,也是金师姐的师傅。”
说着说着,他又垂下眼来,头顶上似乎飘着一片无形的乌云,整只小猫猫看起来可怜极了:“镇魔城出事的时候,桑姨正带着门人弟子们到我家做客,后来跟着我养父母一起去平乱,被我母亲拼死送出了城,一群人里,只有她和金师姐侥幸活了下来,但桑姨依旧受了重伤,出来后就闭了死关,直到今天还未出关。”
林曜听的心里酸,抱着猫猫的力气又紧了三分,低头用力蹭了蹭他的脑袋,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力量蹭给他。
原著里关于王氏当年针对顾寅的描写不过只有寥寥的一句——从顾寅三岁起就一直想置他于死地,更多的就没有了,看书的时候没多大感觉,现在再想起来,却只觉得又怒又恨。
感觉到林曜强烈的意念,顾寅回过头来蹭了蹭他的下巴,露出一个安慰的猫猫笑:“其实也没什么,我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什么悲伤害怕,养父陨落前将祖地的控制权交给了我,还将顾氏叛徒也通通驱逐出祖地,我并未受什么伤,一直待在府里修炼呢。”
林曜听的却更心酸,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顾寅,可能前一天还家庭和睦有人疼爱,后一天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跌跌撞撞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长到这么大。
再次抱紧了小猫猫,林曜响亮的在猫脑袋上亲了好几下,大声道:“以后有哥哥罩着你,谁都别想欺负我们猫猫!”
顾寅任由他亲了好几下,见人类说完之后再次亲个不停,才无奈的伸出爪子挡在人类嘴上,无力道:“好啦,我知道了。”
两人正闹着,脑海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金铃儿同时联系了他们两人,接通后见他们待在一起,才松了口气,道:“林道君,顾师弟,不好了,刚才弟子给我传讯,说顾朗带着一队人打开了祖地的禁制,闯进顾府了!”
此时又是叮叮叮几声响,几个顾氏除魔司成员也同时来消息,告诉了林曜这件事。
林曜眯了眯眼,看向下方近在咫尺的顾府,冷笑了一声:“巧了,我们也正到了。”
顾氏祖地的禁制级别虽高,阵法核心的能量却来自于澜江城地底的灵脉,经过顾朗这个二五仔近十年如一日的出卖,澜江城灵脉已经百不存一,几乎到了枯竭的地步,如今到了一个临界点,自然再挡不住诸多修士。
不过林曜也不在意,祖地外围的禁制易破,地宫里的禁制却□□的很,原著里碧水老贼亲自带领诸多修士动手,也足足花了大半年,若非那时的澜沧界岌岌可危,就凭他们,再过一百年也打不开顾衡亲自设下的结界。
当年顾衡将妻儿托付给顾氏,亲自在顾氏祖地的地宫之中为於菟苗设下了温养大阵,化神尊者的力量岂是一般修士能够挑战的?这帮人要真的敢闯地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可惜了顾衡当年留下的无数资源,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被其他势力瓜分了多少,听说里面还有顾衡留给顾寅的妖神果,要是能找到,猫猫的实力眼看着又能增长一大截。
想到这里,林曜不再耽搁,身化灵光,极向下方的顾府掠去。
“顾朗!”
顾府内,一个老者怒盯着顾朗,目光愤恨至极:“你竟还有脸踏入祖地!你就不怕列祖列宗显灵,劈死你这个不肖子孙!”
“少废话!”
顾朗看都不看他,一甩袖将他击出数十米远,冷冷看着围拢过来的一府顽固派族人,面带怒色:“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少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他抬脚就向祖祠的地方走去,一个女修恨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因你之故,整个顾氏破败成如今的模样,阿寅也生死不知!整个顾府如今不过我们这点人,于你而言,根本毫无价值,你既不尊祖宗,又何必非要踏足祖祠,令先祖之灵不得安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朗先是仰天大笑,又陡然收声,扭头阴鸷的看着她,讥讽道:“先祖之灵?天地破碎后,地界早已鬼怪横行沦为鬼域,哪里还有真灵存在!我辈不求长生,便只有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哪来的幽都灵府可供栖身?所谓宗祠牌位,不过是你等这些愚昧之辈欺骗自己的一个念想,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
顾朗再不多言,再次挥袖,女修不过筑基期,哪里能承受得住他的一击,同刚才的老者一样,被击飞了数十米远,途中还撞折了两棵树和一面墙,最后轰然落地,看起来生死不知。
女修本也觉得自己死定了,谁知顾朗那一招打在自己身上竟不疼不痒,她虽连翻带撞被击出老远,愣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四周瓦砾灰尘四起,她却像是独在一个空间,与四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