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笑屁。”
谢宥笛粗鲁问:“你少胳膊少腿没?”
卓裕低头看了眼敞开的衬衣,腰上围着纱布,右侧伤口痛感绵绵。他一本正经地答:“胳膊腿没少,少了只肾。”
谢宥笛卡壳半天,纯情问:“你对小姜这么猛的吗?”
卓裕噎了噎,这哥们的关注点总是很奇特。
天色以可见的度层层递进,窗外透进来的光不疾不徐地调档,竟洒下几缕奢侈的阳光。
卓裕有点恍然,昨夜仿佛大梦一场。
谢宥笛仍在滔滔而侃,卓裕一个字都没听,他盯着骤白的光亮,腰上的伤扯出的疼,还有那一秒,姜宛繁主动回抱他的真实感,让他整个人沉静、放空,某种冲动挤裂出一条缝,不遗余力地往外迸射。
“如果我离开[兆林],你会不会……”
“会!我会!不管你做什么,做没做成,有哥们在,一定饿不死你。”
谢宥笛“靠”
的一声激动:“你终于悟了,这只肾少的好,少的好。”
洪峰褪去,道路逐步恢复通行,高路没受太大影响,卓裕于下午开车返程。走前,他给姜宛繁了条信息,两个字:
彼此默契,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高五个多小时,卓裕从高口直接去了公司。
他已经两天没露面,林久徐了好大一顿火,当着员工的面将他数落。卓裕听着,但也没全听进去,因为左下腹的伤口疼得慌。
在林久徐的责备声里,卓裕不疾不徐地走到沙边,坐下。
一瞬静默,林久徐面色难忍。
卓裕甚至笑了笑,“姑父,您继续。”
一旁的林延按捺不住,急吼吼地怼道:“你身为公司管理层,两天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来公司,你还有理了?”
卓裕看向他,笑意深了些,“没理,那按规章制度,我是不是该走?”
“你!”
“林延。”
林久徐呵斥住,沉着脸色大手一挥,“别说了。”
卓裕回办公室,周正已经等着了。
“裕总你好点了没?应该回去休息,别来公司的。”
卓裕捂着左腹的手徐徐垂下。
非亲非故的外人,都比沾亲带故的自家人要热忱。
“我打了你一宿电话,后来找上笛哥,才知道你去了霖雀。”
周正说:“没想到那边会下这么大的暴雨。裕总,还好?”
“都过去了。”
卓裕挨着沙坐下,姿势不舒服,人半躺着闭目。
“林董也是,不问你情况,树威信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下你的面子。”
卓裕轻嗤,“面子是给别人看的。”
见他疲惫,周正也不忍心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