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枝遇坐在了斜坡边沿,手抓着一棵矮树的粗枝桠,弯腰伸出了一只脚小心翼翼在斜坡找了个重心站稳,将阮苏淮从地上拉了起来。
阮苏淮从斜坡上沾着一身叶子爬到了平地上,有点别扭地拍开了陆枝遇的手。
狼狈不堪的她与面前相貌气质绝佳的陆枝遇对比,她只觉得颜面扫地,丢了脸。
陆枝遇被她这么一拍,右手腕很诡异地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折着,她迅速手放在身后只听咔擦声,在一道绿光中骨头又复位了,手腕上的伤口消失,皮肤光滑如初。
阮苏淮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有点紧张地朝着陆枝遇的手看去,说:“你受伤了吗?没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
陆枝遇的视线穿过了眼前的竹林,判断着白汐柔的方向,说:“我们还是先走到山路上,三个人在片场失踪,估计现在都报警了。”
阮苏淮走在陆枝遇身旁,只觉得她后脑勺似乎有黑糊糊的东西黏着,她手指有点好奇地触碰了陆枝遇的发丝。
摸上去很蓬松,但有丝血腥味传来。
阮苏淮在月光中朦朦胧胧看到她发丝中黏糊的血块,眸中一怔情绪难解,她想开口,但好几次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最后,她终于开口说:“那辆摩托车是你开着冲过来的?你……一个人开着摩托车进的山?”
摩托车摔得零件都出来了,那匹罪魁祸首的马倒是闲的逍遥自在,平静了下来正吃着草。
陆枝遇有点可惜地看着那辆摔烂的摩托车,心想着要赔辆车了,手拉住了马的套绳往前走,说:“怎么会是我一个人,我还没那么大胆子,多亏了小柔,是她带着我来的,她应该在前面等我们。”
阮苏淮懒得去想陆枝遇口中的这个小柔是谁,她对那些没咖位的小明星从不在意,倒是陆枝遇后脑勺的伤似乎很严重,她问:“你确定你真的没事?那么多血在你的头发上,等下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没事,脑子照样转,人也能走,流掉点血还有益身体健康。”
陆枝遇的脸上有丝异动,她说的轻松,现在还有点后怕,她从摩托车跳下来的时候,滚到了一块陡坡,后脑勺直接磕碰到了尖锐的岩石当场晕厥休克,三秒后,她才在不死buff下恢复了原状,只是发丝里粘了不少血应该都凝结成块了。
好き----
“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阮苏淮脚步加快了几步转过身站在了陆枝遇的面前,拦住了她,耿直地说:“你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你何必差点赔上你的命,去救一个讨厌你的人呢?你是圣母吗,当然这我肯定不信,我就想问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一连窜的问句,速度还那么快,打嘴炮啊。
陆枝遇想着,此时她拂着戏服上的灰尘,心疼地想着裙子的那层外纱边沿沾着血迹,绣花还有抽线撕裂的痕迹,估计这租的衣服又要赔了。
在听完了这一窜长逼逼,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人呢,如果不是她救她,她早挂了,这时候还想些有的没的。
陆枝遇有点好笑,没好气绕过了阮苏淮说:“我能图你啥呢,我和白汐柔两个人都在现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媒体和你庞大的粉丝群看到录像之中无动于衷的两位同剧组演员,恐怕又要阴谋论了,我和白汐柔都是上升期的小艺人,可担不起任何的污点。”
阮苏淮半信半疑地看了陆枝遇,不知不觉将她的形象和rose科普给她的女同特征做了对比。
左右耳都有耳洞,但没耳坠和耳钉。
指甲上干干净净也没暗示的色彩。
阮苏淮想着看起来倒还挺正常的,不过这种深柜双性恋,在人群中也看不出来,没一些有意男性化的t那么明显。
忽然,暴雨不期而至。
起先是淅淅沥沥的细雨沾着了鞋头,随即这沾了水的土壤好似滑溜溜的泥鳅,令人站不稳要打滑陷进去。
陆枝遇还没换下双绣花鞋,棉麻吸了水一走起路来像是脚上绑了铁块,怪重的,她干脆脱下了那双鞋提在手上,赤着那双白嫩如豆腐的小脚往前走。
她纳闷地踩在泥泞中,抬起头朝着天上看,雷声隆隆的天幕泛着又红又阴紫的颜色,瓢泼如豆的雨点左一下右一下地贴擦着她的面部。
陆枝遇盯着这山间的一处觉得有几分的古怪,她想了想才恍然,那是阮苏淮跌落的陡坡,只是那几棵松树挪移了位置,朝着松软的土壤和雨水冲刷到了陡崖底下。
草,是山体滑坡。
陆枝遇打了个激灵,她踩着这地上的土地随时有种要和那几棵松树一起滑落的危机感。
一旁的阮苏淮拿着手机拼命朝着半空举着,信号始终是空格,5a级景区的通讯信号一向不弱,可能是雷电天气的原因,信号被意外屏蔽了。
她拿起戏服的外套罩在了头顶,汗液和雨水浸透衣衫的黏腻感令她有点奔溃,迫不及待就想回到酒店冲个热水澡。
“白汐柔呢?你不是说她和你一起来的吗?”
阮苏淮加紧着步子朝着前半跑着,生怕陆枝遇没听到,大声喊着。
陆枝遇只觉得危险重重,这土质踩上去就这般不结实,现在这一带显然在山体滑坡,万一把她们两个也卷下去,那就完蛋了。
她环视四周,在她的上头有一棵参天的歪脖子古木,那桩身大概七八个人张臂合抱粗,古木能历经百年风吹雨打的岁月,那根必然扎的极深。
“你别往前走了,这一段在滑坡,万一跟着一起下去,那我们就白救你了。你看见那棵榆树了没?我们往这块石头上爬,待会儿也别管,你看见什么都别慌,一定要抓住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