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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王老师的遭遇（第2页）

王老师又对我道。

我把身体往后缩了缩，壮着及时雨子对她道：“没事，我的膝盖有些疼。”

“哦？是吗？要不要我帮你看一下？”

王老师嘴里说着，身体向我靠了过来，我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慢慢靠近了我。

我的身体又向后退了一下，后背已经碰到了门框，可是那股冰冷的气息还在向我靠过来。

“王……王老师，没事的，我自己一会就好了。对了，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我只是盼着能靠说话来转移王老师的注意力，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上班？”

王老师听了我的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上班？我想去上班，可是他们却不让我上班！他们说我是黑五类，他们说如果我和那些孩子呆在一起，就会教坏了那些孩子！我那么爱他们，怎么会教坏他们？那些人太可恶了，竟然不让我和他们在一起。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在他们折磨我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站出来的？你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手，你看看他们把我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先前我只知道孤儿院里有人疯，杀了许多，而且我知道疯的可能是王老师，可是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疯，难道说她变成那样，和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有关？

几十年前的那件事，对于全国人民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据说那个时候，亲人反目，朋友成仇的事并不少见。

我只是从一些故事中知道一些事，对于当时的情形并不了解，王老师如果是黑五类的话，被迫害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个时候，王老师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吧？

我难以想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被批斗，被迫害会是什么样子，疯或者自杀？

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向她的方向拉，我心中害怕，想要把手从王老师的手里抽出来，可是她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然后，我的手心里便传来了一种粘乎乎的触感，似乎摸到了一团烂肉，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心。

似乎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王老师悲愤的声调对我道：“陌老师，怎么样？这就是我的脸！你能想像，一个女人的脸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吗？”

这是王老师的脸？

我的心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张脸孔，上面皮肉外翻，鲜血凝结成紫黑色的硬痂，露出白色的骨头。

然后，王老师又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了起来，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双臂上，腰间，还有腿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

该是什么样的狠毒心肠，才忍得下心，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

虽然明知道王老师早就死了，现在只是一个鬼魂，而且她当初在被害以后疯，还杀了那么多人，就连巧很可能都是被她杀死的，我还是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同情。

“王老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我颤声问道。

“是谁？还能有谁？除了你们这些革命小将，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王老师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凄厉，尖声大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我们这些革命小将？难道王老师把我当成了害她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我就危险了。

“王老师，不是我，我没有害你！”

我大声冲她辩解。

或是王老师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尖叫道：“不是你？当时他们批斗我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台下叫好的那些人当中，你说有没有你？向我扔臭鸡蛋的那些人，你说有没有你？”

我知道她不可能听懂我的解释，她一定还停留在三十年前的记忆，根本就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也不是那个全国山河一片红，全国人民闹革命的时代了。

我忽然想到王老师先前说过，她见过我，便开口道：“王老师，你还记得是在哪里见过我的了吗？”

王老师没有马上说话，可是抓着我的手也没有松开，似乎在回忆见我时的情形，然后迟疑地道：“我是在哪里见你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自己见过你，可是我记不起来是在哪里了。”

“王老师，你是在档案室里见到的我，当时我去查孤儿院的档案，从你的档案里看到你的照片，然后便见到了你，你还冲我笑了一下，你记起来了吗？”

王老师似乎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形，情绪再次失控，使劲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她给扼断了。

“档案室，档案室……”

王老师的声音变得十分痛苦，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似乎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呻吟着。

我没有打扰王老师，我知道，不用我说什么，她也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片刻以后，王老师对我道：“陌老师，你当初并不在孤儿院里上班对吗？”

“是呀，我当时并不在孤儿院上班，我是最近才到这里来的。对了，王老师，你认识巧儿吗？”

“巧儿，你是说招娣的妹妹吗？”

王老师喃喃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