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做什么呢?这么专注。”
傅朝朝正在拆书,准备把《男德》后头那些东西替换掉。因为要考虑书的厚度,他并不敢把全部的《春宫图》都替换到《男德》后面,只好分开装订,一次只换三分之一。
可即使是这样,那些东西他每次看一点,不出半个月就没有了,只能再拆开继续换。
简云瑶走路毫无声音,傅朝朝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几乎没有躲避和转移的机会。傅朝朝本能地按住了手下的《男德》,反应的时间紧迫,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提前放置了穿好的针线在一旁。
这一按,恰好按到了针头。
本来是不轻不重的刺疼却因为刻意的隐瞒与慌张放大,他不禁短促的呼喊了一声,引得简云瑶皱起眉头,转身就要去查看他的情况。
傅朝朝脑袋动得飞快,正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将桌上的东西藏起来。
也就是这瞬间,他忘记了纸张已经解订,塞书的动作,偏偏促使那些书页一张一张滑落。他还把书正了过来,属于男德的那一部分滑溜在地下,垫在上面的,全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简云瑶楞了一下,忘记她本是要去查看傅朝朝的情况,视线全被这突然的插曲打断。
书页散落满地,傅朝朝低头,即使是在昏沉的烛火下,那些他特意挑选的简绘画都异常的清晰。
傅朝朝自认为脸皮挺厚的,这种时候也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这幅样子是在是太过的惺惺作态,又放下手,用一双眼睛瞪着简云瑶。
“你凑过来做什么?”
云瑶还未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她注视着地上的图片,完全没有傅朝朝那种突然生出的羞愤。
世间教育男子,放佛这些合适的、正常的东西像是什么肮脏不可提及的污垢。而对于女人则要宽容的多。
其实,有什么差别呢?
那些纸张四散飘零,将道德伦理和春色满园应和在一起。一字一句的道德束缚和人最本质的欲望被用线装订在一起,完整的,被框在了礼教道义下。
她突然笑了。像是笑傅朝朝将《男德》和《春宫图》装订在一起,又像是在笑众人的遮遮掩掩,笑这些必须隐藏在冠冕堂皇之下的真实存在。
“怪不得总是偷悄悄的一个人。”
她低声说,注视着傅朝朝的视线却沾染上浓烈的情绪。
不只是她对他拥有的欲望,还有更多的是来自心底的,约束被释放的畅然。
在他羞愤与懊恼并存的神色之中,简云瑶伸手向傅朝朝的黑,他刚刚沐浴过,头还带着丝丝潮湿,安静地散落在身后,一袭简单的白色中衣,被染成黑色,又被烛光渲染上橙光。
但这些终归都是身外之物,傅朝朝只是站在眼前,就这样站在眼前。
“我是怕吓着你。”
云瑶开口,解释着最近疏于亲切的缘由,“加上这些日子确实有些事情要忙碌。”
傅朝朝点点头:“我听阿喜说了,说你这些时候,每天都在山顶。”
山顶是处演武场,很久很久前就有的。阿喜是听简繁说的,简云瑶忙,她也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