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为了降低他人的疑心,装了很多年哑巴,把手语刻进?了骨子里,那么正常开口说话时,就不自觉地先比划。
那日的周鸢娘,就是哑娘。
困扰我数月的谜题终于有?了眉目。想必是那时哑娘见过北山下我的一举一动,从而断定我并非原装。
哑娘为什么要乔装成周鸢娘,接近当铺呢?
一息之间,我念头千回百转,但此时境况容不得我多想。
我去看祝长舟的神色,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安安静静地当个人质。
陆凤童有?些不耐烦了,命令道:“把他绑了。”
我知道她口中的“他”
是指我,我看了一眼陆凤童,又看了一眼陆夏山,缓缓开口道:“慢来。朕该禅位给谁?”
陆夏山笑了:“我想,这个问题不必考虑了罢。”
陆凤童也道:“自然是我义父。”
陆夏山酒喝得衣襟半敞,他的笑就流露出一点狡黠的意味:“凤童,我的意思是,这禅让就不必了。”
陆凤童僵立当场:“义父,你什么意思?”
镜花水月空照影
陆夏山没有?回答她。
回答她的是祝长?舟一个肘击加头磕,祝长?舟满头珠翠往陆凤童脑门上?一砸,我看着都头疼。
电光火石之间?,祝长?舟捏着陆凤童的手腕别到她身后,陆凤童猝不?及防捱这一下,看起来还懵着没有?反应过?来。
陆凤童的随从拔刀上?前,祝长?舟押着陆凤童道:“都退后。”
随从投鼠忌器,进退两难。
陆凤童声?音嘶哑,又问了一遍:“义父,什么意思?”
陆夏山还是没有?理她,对我说道:“陛下,臣管教疏失,望陛下恕罪。”
“爱卿何罪之有??”
我笑道,“非但无罪,还是大大的功臣。”
陆凤童明?白过?来,大喊道:“陆夏山!你身上?有?朔荇的血脉!你怎么可?以背叛狼神!”
陆夏山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轻蔑而绝情:“我生是大盈人,死是大盈鬼。”
陆凤童僵了一瞬,歇斯底里地命令道:“杀了他,杀了他们!不?要管我!狼神的子民合该是天下霸主!”
祝长?舟当机立断把她敲晕。
我也立时?摔了酒盏,埋伏的江湖好手从暗处冲出,和朔荇细作战作一团。
月麟她们护着我往殿内撤,我在高堂稳坐,捋了捋思路——蒋刚是京畿卫首领,不?知怎么和朔荇勾结起来,计划在望春宴这日?胁迫我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