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与师太说的,你或许正是因为将太后的私情告诉了陛下,才死于陛下之手?”
高羡微微一笑道:“高羡如何得知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罢了,随意扯个谎就诓过去了,师太自然是会信我。”
“哦……”
阿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隔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你可有想过,今日觉悔师父是与陛下谈论什么事情?他缘何会与陛下相约,且你还说见到陛下脸色铁青,又会是为的什么?”
而这一回,高羡面上的笑容却渐渐敛了。
他在阿慈的这一番问话里,突然间似乎感到了哪里不对。
他的心头登时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陛下既然想要永远瞒下身世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不被公之于众,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弟弟痛下杀手,又怎会放过觉悔!?
过去有太后在,太后对觉悔余情未了,自然会明里暗里地护着他,可如今太后走了,那觉悔……
高羡登时站起身来。
阿慈被他吓了一跳:“怎,怎的了?”
“阿慈,事有不对,觉悔师父怕将有难,我得先行一步。”
阿慈望着高羡陡然紧张的神情,心中立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也赶忙站起身来,只道:“我懂了,你快些去罢,自己务必也要小心一些,师太与我这里,你不用挂心。”
高羡点点头,道声“好”
,又凝眉一声:“委屈你了。”
阿慈摇摇脑袋,抿着嘴浅浅笑了一下,道:“赶紧去罢,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高羡揽过她,于她唇上轻轻吻了吻,这才出门去喊杨霖。
……
这一晚,高羡在睿王府里一直等到了夜深。
他亲自守着睿王府的后门,直至听见外头响起马车的声响,才赶紧悄悄地开门出去。
傍晚时分,他打从白雀庵离开后,径直便喊了杨霖往大昭寺去,命他务必悄悄地将觉悔接走。可是他在睿王府中从酉时等到戌时,又从戌时等到亥时,却始终不见杨霖回来。
高羡满心上下忐忑不定,又无法派人前去查看究竟,正在不安之际,忽然听见睿王府后门的小巷子里,响起“的的”
的马蹄声和车轮子滚过石板路,发出的沉闷声响。
他当即起身出门。
然而眼前见到的情形,却又着实教他吓了一跳。
只见杨霖只手驾着车,可另一只手捂着肩口。他穿着一身黑衣,虽然乍一看下瞧不大出来,但那衣上湿漉漉的,高羡一眼便知那全是血。
觉悔此时此刻也没坐在车里,而是半蹲在车门口,正给杨霖背上裂开的伤口上药。
见到高羡出来接他,杨霖停下马车,轻轻答一声:“四爷,人带到了。属下遇伏,因怕被人跟踪,是以来回绕了几趟才回来,晚了一些,让四爷好等……”
“都这样了你还管我什么等不等!”
高羡低声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