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先教阮韵玲的,是看账本。
这一学就学了好几天。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的那叫一个废寝忘食。
好在怡儿带着打听来的消息,才终于让她休息了一会。
“小姐,你让我去打听殷公子的事,我都打听到了。”
阮韵玲放下账册,两手端着茶杯,慢慢品着,“说来听听。”
“要说这殷大公子,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竟是个可怜人。”
她冷哼一声,‘可怜人’这三个字,跟他是一点都不相衬。
怡儿循循说着,“殷家就是长安街上的郧国公府。祖辈是南吴开国大将军。殷家大爷袭爵后,接管了殷家军,迎娶了顾尚书的大女儿。”
“第二年,两人就诞下了殷家的长子嫡孙,也就是殷大公子。”
“可是,殷大公子还未满三岁,漠北战乱,殷家大爷带着殷家军请战讨伐。这一战打的艰难,最后以主将惨死,殷家军死伤万人告终。”
“殷大公子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不到三月也跟着病逝了。”
说到这里,阮韵玲端茶的手顿住了。
她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样玩味,而是严肃了起来。
怡儿的故事还在继续,“原本殷大公子应该是爵位继承人。可殷老太太却以稚子无能,不让他继承。”
“光是这样还不够,殷二爷趁机抢走了殷家军的军权,还将殷大公子过继在了自己膝下。”
阮韵玲茶杯一放,“哪有这样的道理?”
怡儿也愤然点头,“是啊。殷大公子不仅没有了父母,还不能继承爵位。要不是他的小姨萱贵妃出面,只怕殷大公子会更惨。”
“萱贵妃让殷家答应,等到他弱冠之年便能承袭爵位。”
阮韵玲听见这话,突然想到了那群纨绔里总有人用‘准’国公唤他。
多少带着些嘲笑的意思。
怡儿无奈地摇着头,“可有这样的承诺又如何。”
“如今殷大公子在上京城那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人,陛下是不会让他继承‘郧国公’的。”
是了,毕竟勋国公代表的,是南吴的底气。
若真让一个纨绔子弟当上了郧国公,别说是整个殷家军不服,恐怕就连远在漠北的人都要笑掉大牙。
“不过小姐,你打听殷大公子做什么?”
阮韵玲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账册,心里突然闪过什么情绪,像是一根小刺,不疼不痒,却总不舒服。
她再次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没事,想着多了解了解他,看看这一千金能否有缓和的余地。”
说着,她长叹一口气。
“看样子,我们还是得尽快挣钱。”
怡儿心疼她家小姐,怜惜的说:“要我说,小姐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看殷大公子的样,也不会太为难小姐。”
阮韵玲却皱了皱眉,冷冷回应:“你忘了祖母说过什么吗?”
“别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可是小姐……”
她抬起手,阻住了怡儿。
“祖母说的没错,如若我身上的秘密被人现,我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爹娘,甚至是整个太原阮家。”
阮韵玲偏过头,看着窗外娘亲前几日特意命人为她种的一棵梨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