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诏狱。
幽暗潮湿的地牢,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子气,粘腻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地上仿佛都被血水清洗过一番,被狭小的窗口处透过来的光一照,映成暗红色,地牢里惨叫声与受刑的声音不断。
“冤枉!我对雍朝,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与北冥有勾结,你让我怎么招!”
吏部侍郎张作远四肢被拷在牢房里,四肢均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已经被挑断了四肢上的筋脉,破烂的囚衣上布满血痕,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新伤叠着旧伤,有些伤口甚至已经溃烂发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凄厉的惨叫声吵得人耳朵有些发懵,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似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有皱
一下。
“司玄烨!你不得好死!”
“草芥人命,你个畜牲!”
“你污蔑朝廷命官,污蔑忠臣清官,你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烧的通红的烙铁被取出狠狠地印在他溃烂的胸口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儿。
剧烈的疼痛打断他的亢骂,一时幽暗的地牢里只剩下了听起来不像人声的惨叫。
司玄烨隔着一道被玄铁浇筑出的铁牢笼,坐在一把红木镶螺钿太师椅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懒散的撑着下巴,微闭双眼,对面前这一血腥场景视若无睹。
“张大人都受了半天刑了,听起来还是那么中气十足,可只能是让下官佩服。”
冷锋站在司玄烨身后,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冷说道。
他话一落,只听见被拷起来的张作远嘴里发出恐惧沙哑的“嗬嗬”
声,行刑的狱卒顿时加大了力度。
司玄烨不耐烦的“啧”
的一声,“还是什么都不肯招?”
身形隐入阴影中的冷锋听到主子的问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骨头还真是硬啊,麻烦。”
司玄烨嗓音低沉暗哑,满是戾气。
“他不招,那就打的再狠一点,剩下一口气能把事情说出来就行,”
殷红薄唇轻启,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处理蝼蚁一般。
“陛下遇刺的当晚,张庆穿着夜行衣在皇宫里鬼鬼祟祟偷跑进乾清宫,藏在里面,张大人对你儿子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张庆虽然是京中有
名的纨绔,可向来对你这个父亲可是言听计从,孝顺的不得了,况且若没有人暗中相助,就凭张庆那猪脑子,怕是连宫门都摸不着,”
冷锋自顾自地说着,“不会大人还抱着会有人救你出去的美梦吧?今晨陛下在朝堂上可是发了好大一顿火,命秦王殿下彻查此事,底下可没有一个人敢为你说话,不出意外的话,张大人只是已经被放弃了呀,大人还要苦口守着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