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被藤蔓手环上的小小斯太菊吸引,“它太美了。”
阿芙罗拉露出“弗洛夏小姐果然喜欢闪亮亮的东西,看来是要长大了以后可以多花些心思在穿衣打扮上我的能力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式老母亲欣慰的笑容。
其实,斯太菊是马克西姆曾经试着教我栽培的一种花,它生长能力很强,山坡,悬崖,石缝边不挑剔地理环境,适度的阳光雨水就能破土生长,花瓣薄如纱晶莹透亮,像闪烁的水晶,微风吹拂而过犹如夜幕下的满天繁星。
花开死后依旧不会败落,连香气也久久不散。可惜它的花期在深春初夏,我试了几次也无法成功地种出来。
直到走进餐厅时,我才从回忆中脱开身。我来得不算晚,尽管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到达餐厅时比平时还要早。
长桌上已经坐着两个人,弗拉基米尔背对着我,另一个人就是卡亚斯贝·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弗拉基米尔的亲叔叔。
我能这么快确定,多亏罗曼诺夫家族强大的基因,如出一辙的发色,相似的轮廓和无法忽视的气场。
“快看,这就是弗洛夏吗?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他丝毫不迟疑,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就走到我身前,作出邀请的动作。“早上好呀,弗洛夏。”
他亲昵地叫我的小名,眼睛里满满都是爽朗的笑意。
我也急忙将手轻轻搭上去:“您好,罗曼诺夫先生。”
“叫我卡亚斯贝就行。”
卡亚斯贝落下一吻,随即放开。“快来吃饭吧,你正在长身体,一定饿坏了。”
他身材高大,笔挺的西装下是蓬勃的肌肉,简直是2x倍的弗拉基米尔。
他的腿也长,三步并作两步就回到餐桌旁,他热情地将我安排在挨着弗拉基米尔的位子坐下。长桌两侧摆放着高高的玻璃花瓶,瓶中插cha|着紫色雏菊。我把手放在腿上,避免碰到易碎的器皿。
“怪不得,怪不得······”
卡亚斯贝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他得意得向我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我一直以来都无比担心弗拉基米尔,你知道的,罗曼诺夫家族人丁稀少,特别是到了他这一代,可他从小以来就对女生不感兴趣。”
他似乎掐着嗓子,用温柔到几乎造作声音配上少许夸张的表情,软化了锋利冷峻的面容:“感谢上帝的庇佑,这个孩子对男生也同样不感兴趣,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他快要成年,我不得不着急,正想着哪怕是强迫也要让他开始···嗯···结果还没等我有所行动你就突然出现了,真是天上掉下来拯救我们家族的宝贝。”
这位叔叔的头是真的铁···以我对弗拉基米尔浅薄的了解,如果你真的强迫他做··嗯嗯···事情,估计他私人武器库里的枪qiang|械xie就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委屈:“所以你放心,弗拉基米尔从身到心,都是纯洁的!他呀······”
早餐还没有准备好,我顺手拿起一旁的沙棘汁来润润喉咙。听到卡亚斯贝的真情流露后,用力绷紧嘴角的肌肉,不让自己笑出来,顺便把果汁艰难地咽下。
“卡亚斯贝,适可而止。”
坐不住的人果然不只有我一个,从我进来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弗拉基米尔冷冷地打断卡亚斯贝,隐隐的怒火转化成一把把刀子,扎向对面的人。
卡亚斯贝完全没有被打断的不快,他也丝毫不被弗拉基米尔的情绪影响,语气仍然轻快,朝我挑挑眉头带着几分促狭:“而且弗洛夏生得如此美,怪不得我那侄子一直看着你,连最基础的问候都忘记了。”
第85章
Chapter84。会面(二)
我不认为自己的外貌有魅力到可以使弗拉基米尔为我倾倒,远的不提,就说说弗拉基米尔他自己,如果我长成他那样,其他再美的人不过是清粥小菜,偶尔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时候可以尝一尝。
不过,卡亚斯贝有一点没有说错,弗拉基米尔今天的确有点怪怪的,他不时间歇性惜字如金,可从不吝啬保持基本礼仪全方位无死角展示他的风度。
于是我用余光偷偷瞄向身侧,一开始触及弗拉基米尔的瞬间立刻缩回去,不安的等待一两秒后,对方毫无反应,我胆子大起来,带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默默观察他。
弗拉基米尔还是低着头,他的手指快速地划着iPad,飞跃跳跃的屏幕画面几乎快得连成一条线。他漠不关心地抿着嘴唇,心情并不算好的样子。
这不是被美人迷住的反应,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一股失落感浮出水面,我立即被这个骇人听闻的念头震撼到。
清醒点弗洛夏,难道沙棘汁有高浓度工业酒精,抿了一口就会醉?我应当是认错人,把弗拉基米尔当做安德廖沙,如果安德廖沙在我面前,一定会赞叹我在审美取向上终于开窍了,虽然他也很有可能揉乱我的头发。
那股来历不明的失望须臾间被压了下去。我将此归咎于卡亚斯贝身上,看来他并不算了解自己的侄子。
我等了又等,弗拉基米尔似乎想要一直沉浸在12。9英寸的空间里,没有跳出来反驳卡亚斯贝的打算,我只能独自应对令人尴尬的话题:“谢,谢谢您,卡亚斯贝先生。”
虽然卡亚斯贝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我不能确定。在学会与人相处的短短半年时间,我明白了表里不一,兴许不太准确,更应该说是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弗拉基米尔是为数不多我能感受到他情绪的人,看来这种能力不包括罗曼诺夫家族的其他人。
幸好这时女仆们端着一盘盘菜肴摆上长桌。长桌上的是浅灰色的天花板,吊灯小小的菱形分布排列,即使是白天灯也开着。
我对吃的东西要求很低,巴甫契特的厨师们则要求很高,造成某种认知观念上的不对等,所以比起耗时漫长的精致法式料理,一碗热腾腾的意大利蔬菜汤和普罗旺斯炖菜更能俘获我的心。
我来之前菜单已经定好,所以对早餐我并没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