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他怎么知道,行李箱里还有一罐······
“忘了给你说。”
卡斯希曼完美贯彻了错一罚百的冷厉作风:“你手上的这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两周内,你唯一可以接触到的锦葵目、梧桐科、可可树属的乔木类经济类作物了。”
我陷入了惊讶和不可置信中,一不小心猛地咽下一大口,天啊!我怎么能在没有细细品味的情况下,就这么,莽撞,粗糙,堪称史上最大浪费的失去了我将近一周的热——可——可——
我夸张的悲痛让卡斯希曼医生的冷脸回暖,他无奈地摇摇头:“ok~ok~弗洛夏,justgrowup(成熟点吧)!不就是些可可粉吗?如果今年初夏,你的病情有所减轻,我就允许你睡前可以喝一杯。”
他略带鄙视的眼神抑制住我想要跳起来欢呼的冲动,好吧,如他所说,我得表现得成熟点。
虽然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东西,但本子往后翻了一页,我需要接受,可能红色的笔在纸上清晰地标注一条注意事项。
——重点注意!!!!偷喝热可可的不良习惯要坚决得到遏制!!!!
脑洞大开,我差点被自己的脑洞逗笑。
“副作用······还能忍受吗?”
卡斯希曼医生冷不丁地开口。
“哦,哦。”
说起副作用,我的目光又飘到满桌的药片上:“比之前好了一些,有时候比较明显···但,我想我还能接受。”
最难过的时候,强迫自己吃进去的东西都会吐出来,止不住的天旋地转,止痛药也无法缓解的剧烈头痛,严重的时候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幻觉,跟它们比起来,时不时留会儿鼻血绝对是最舒服的症状。
前提是——我不再害怕鲜血了。
恐惧是自我保护的必要本能,它是生物本能在“逃避”
与“对抗”
中作出的选择。
听······流动着,温热的鲜血,被困在血管里的它因为挣扎不出,而尖叫。
而我,没什么好怕的,一次教训足够了,我不会大发善心将它释放,三百年的有期徒刑是最好不过。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换药。”
“嗯。”
我点点头,这些副作用我已经经历了一次,我有心理准备。
接下来,又聊了聊我的作息,饮食情况,最近的烦恼、还有梦境······
我不知道那些平淡如白开水一般的梦有什么含义,倒是卡斯希曼医生拉着我大谈特谈,我们从西格蒙得·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聊到《周公解梦》。
在我毫无顾忌地吹嘘下:“我觉得华国古代的《周公解梦》可比《梦的解析》伟大得多,你看弗洛伊德写这本书时是一八九九年!!一八九九年华国的封建制度走到了尽头,一八九九年爱因斯坦正忙着申请瑞士公民权,一八九九年啊!!美国欧宝公司生产的小汽车都遍地跑了······可你再看看,《周公解梦》公元前一千一百年,欧洲才正处于古希腊青铜时代的文明迈锡尼文明,总而言之,就是思想,文化,经济还没开化······”
我滔滔不绝地试图洗脑卡斯希曼这个标准的理科生,直到他挂着淡淡地笑意,不经意地接话:“年纪大了,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不过我大约能想起来我好像有一个···什么来着···对了,是康奈尔大学世界史专业的博士学位。”
我:“·······”
杂七杂八聊了很久,我终于依依不舍喝完了,不,是品味了最后一滴热可可,可可甜腻的香味回荡在喉间,昨晚的郁结似乎也得到了很好的舒缓。
星期五的治疗结束了。
卡斯希曼把药递给我:“今天是周五,安德廖沙会回来吗?”
我接过药,沉甸甸的比上次还要重一些:“嗯,今天学校开始两天的假日,他回卢布廖夫说要带我去堆雪人。”
卡斯希曼医生装出一幅怀念的样子:“啊——堆雪人——年轻的血液在躁动,专属于长不大的小孩子的,多么充满童趣的游戏啊!”
“行了,老胳膊老腿的厌恶运动的中年大叔就不要逞能了,安心窝在壁炉旁吃毕格奇小饼干吧。”
我毫不客气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