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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岗培训，尹千阳站在柜台后面，聂维山站在柜台前面。尹千阳鞠了一躬，说：&1dquo;先生，您想要古董还是饰啊？”

  聂维山纠正道：&1dquo;不能让客人做选择题，万一人家都想要呢。”

  &1dquo;噢，那您随便看看吧。”尹千阳闭上嘴等着，看聂维山盯着个手串瞧，于是拿出来给对方戴上，&1dquo;这是碧玺的，我们店大师傅亲自操刀，您戴上特别帅。”

  聂维山摘了扔盘子里：&1dquo;我不戴就不帅了？”

  &1dquo;不戴也帅。”尹千阳有点儿想骂人，&1dquo;您再看看别的，这幅画怎么样？您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所以我觉得您肯定喜欢。”

  聂维山笑骂：&1dquo;你故意挖苦我呢？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打着培训的旗号瞎贫了半天，最后聂维山拿出了记本，本上贴着照片和详细介绍，说：&1dquo;我都整理好了，你照着记就行。”

  临近开业，感觉已经万事俱备，晚上去街心公园遛弯，尹千阳说：&1dquo;我总觉得还少点儿什么。”

  聂维山想了想：&1dquo;我计划表上的项目已经都完成了，开业那天叫上师父、我爸和爷爷、三叔他们、你爸妈他们，然后小一辈的朋友改天统一招待。”

  &1dquo;我知道了！”尹千阳眼睛一亮，&1dquo;开业是不是得放鞭炮？！你买了吗？”

  聂维山回答：&1dquo;没特意去买，过年的时候剩着两挂，崩几声是个意思就行了。”答完有些迟疑，&1dquo;怎么你一提，我也觉得少点儿什么。”

  天黑了，他们俩拉着手往回走，踩上道牙子后齐齐看向大门，然后又同时定住。尹千阳看着门两边的竖条：&1dquo;我想起来了，没写对子。”

  聂维山也想起来了：&1dquo;问语文老师了吗？”

  &1dquo;问了，”尹千阳胡诌，&1dquo;鸡鸣日暮始终大促，春秋冬夏从未涨价。”

  聂维山眉心一跳：&1dquo;横批——尹千阳欠打。”

  &1dquo;靠！别动手！”尹千阳觉得天旋地转，眨眼就被聂维山扛起来转了几圈，他蹬着腿乱晃，连喊带笑引得经过的路人纷纷注目。

  两个语文常年不及格的人并排坐在院子里研究，用手机查了一晚上的对子。聂维山困得眼皮打架，说：&1dquo;怎么多少字的都有，都晕菜了。”

  尹千阳打个哈欠：&1dquo;现在想已经来不及了，开业那天用花篮挡住算了，你觉得呢？”

  俩人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订完花篮就回房睡觉了，安心等着接下来的良辰吉日。

  开业当天，丁汉白的排场最大，小条幅上写着他名字的花篮摆在门口，去古玩城的人见了都会被吸引过来，纪慎语还请了不少行里的老人，不知道的以为是丁汉白的亲儿子开店。

  &1dquo;早知道你送这么大的花篮，我们就不花钱订了。”尹千阳在后院给树上营养土，顺便陪丁汉白聊天。丁汉白生气道：&1dquo;聂维山都得毕恭毕敬叫我师父，你就这么称呼我？”

  尹千阳头都不抬：&1dquo;我又不是你徒弟，难道还叫你丁老师啊？”

  一老一少在后院抬杠，聂维山在前厅忙得转不过来，要迎接的人太多，要招待的人也没断过。后来他也懒得管了，只安生等着家里人过来。

  聂烽是溜达着来的，来了就变成丁汉白的竞争对象，从选料到雕刻，恨不得所有细枝末节都争论一遍。

  三叔三婶和尹向东两口子姗姗来迟，这下人才算齐了。时间一到，聂维山拿出鞭炮摆在门前，点着后迅跑回门口。大家捂着耳朵，笑声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淹没，但高兴劲儿却溢的到处都是。

  开业忙活了整整一天，聂维山和尹千阳没坐下过，水也没喝几口，晚上人都走光后，俩人各捧一大碗炸酱面坐在柜台旁吃，沾的下巴上都是酱。

  &1dquo;今天你卖货了吗？”

  &1dquo;卖了！”尹千阳抠着碗沿计算，&1dquo;卖了九万！”

  聂维山说：&1dquo;我卖了小三十，其中有个杯子值钱。这行开张吃三年，然后可能三年都不开张，不开张的时候咱们就做串子。”

  吃完饭谁都不想动弹，天气又热，于是打开大门，他们在后院铺着毡布吹穿堂风。头顶是一方星空，眼前是两棵小树，周围是几间旧屋，安逸自在的有些不真实。

  尹千阳突奇想：&1dquo;小山，你说我当初如果拒绝了你，现在会是什么样？”

  聂维山说：&1dquo;那我就和你一样冰清玉洁了。”

  &1dquo;靠，不要脸！”尹千阳笑得哆嗦，笑完突然去揽对方的后颈，他像以前那样，把聂维山按在自己胸口，&1dquo;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1dquo;嗯，听见了。”聂维山没反抗，抬手圈住了尹千阳的腰。尹千阳说：&1dquo;以前我这样的话你就推开我，其实你要是乖乖趴着，就能听见我心跳得特别快。”

  聂维山不动：&1dquo;阳儿，决赛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

  &1dquo;爱情长跑。”尹千阳说，&1dquo;刚想到睡午觉就被那孙子撞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