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戈慢吞吞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转回头时腿一软,差点摔下台阶。
花宝扶着德戈坐到台阶上,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德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背对着花宝,帽子遮挡了整张脸。
“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了。”
花宝戳戳小德戈的后脑勺。
德戈转身,怒气冲冲道:“人吓人,吓死人!”
花宝星星眼,眨巴眨巴,刻意卖萌:“我知道错了。”
德戈摘下帽子,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告诫自己:面前这只猪不是普通猪,是猪八戒,能一耙子把他举起来。
危机解除,花宝笑嘻嘻地跟着站起来。
“走吧。”
德戈上台阶。
花宝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蹭着台阶,看着四周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跟老哥有很多一样的特质,有时候有种感觉,在我还没出生的那些年,我老哥同你经历着一样的磨难。”
“我老哥在我小时候除了笑就是面无表情,像阅历所有的人生,抛弃了无用的七情六欲,只留下微笑来应对所有改变。”
“沧桑的像一个看开了的即将迈入墓穴的老人。”
“这种感觉很可怕。会害怕他的不在乎。”
德戈的步子再也迈不开了,转身看向花宝,认真地说道:“他现在有在乎的,在乎你,比在乎他自己还在乎。”
花宝笑看着德戈的眼睛,看尽他的心,“你现在也有在乎的,在乎钱,在乎需要钱的人。”
德戈皱眉:“以后不要让我叫你师傅了。”
花宝摇头。
德戈抿嘴:“叫你姐。”
花宝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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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门上生满了铁锈,大片的油漆开裂掉落,小德戈小心谨慎地避让开铁门上的霉青□□域,找出一块油漆还算完整的地方,推门。
脸憋的通红,门一动不动。
花宝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张开托住下巴,眼睛微眯,侦探式冷静无波的语气,推断道:“门上铁锈均匀,一层灰尘。据此可知,这个不是他们入口。”
小德戈冷眼:“明摆着。”
花宝撸起袖子,当仁不让:“我来。”
花宝就着小德戈在门上的掌印,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她感觉这是她有史以来最用力的一次。
门一毫米一毫米地被慢慢推开,门内的灯光透出了门缝,花宝心里一喜,更加用力推,德戈也加入了推门的行列。
门缝渐大。
噼里啪啦。花宝顿了顿,歪着头想了想又开始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花宝想这个声音有些像玻璃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花宝在猜测里面有一群人在摔酒瓶。
轰隆一声巨响,力道乍轻,灯光炸亮。
花宝低头看看挡在门口摔的稀里哗啦的大酒柜,再抬头看看因为震惊而突然静止的人群,歪着头,眨眨眼,嘿嘿一笑,慢慢地转身,拉起小德戈,撒腿就跑。
花宝的两条小腿倒腾的飞快,小德戈跟不上,几乎被拖着跑。
眼见着就要甩开后面的一群人,前面突然出现一群堵路的。
花宝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对着累瘫在地上的德戈教育道:“看吧,电视里,坏蛋怎么堵截主角,主角都能跑掉。咱们现在是怎么都跑不掉了。你要学会去分辨真假。”
德戈躺在地上,喘不过来。
后面追的人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大喘气,他们追着这两个人绕着小镇跑了整整一圈,没有两万米也有一万五,早知道,他们宁愿自己掏钱补酒钱,现在,心疼他们的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