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说:“我方去看过,她的新宅舒适,下人也手脚麻利,老夫人安心便是。”
祁夫人气声道:“她出门前可是撂下了话,说是不认我这个娘,往后与我们祁家无半点关系,她敢做出这等大不孝的事情,我还管她做甚?!”
“老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
三夫人撇嘴:“她若是有那能耐,何不回云城去,还待在京城做什么?!”
大夫人解释道:“善姐儿方入学堂读书,青娘也是为了孩子。”
再说,当日叫人进京,人家已经将整个家业都搬到了京城,大费周章折腾了一回,才过去多少时日,又叫人回家,像什么话。
但这些话,她只留在心里,没说出口。
三夫人:“嘴巴长在她身上,由得她怎么说,我与老夫人一心为她打算,到了她嘴里,倒成了我们害她。老夫人,你可看好了,伯府就在这儿,往后她遇了难处,定会巴巴地再过来寻人帮忙。”
“对了。”
三夫人又想起什么,“她先前就拿了老夫人一只玉镯,还说要断的干净,可拿走的东西一样也不放过。只是瞧老夫人心软,折腾的日子也不安生。”
大夫人忽地深吸了一大口气。
“三弟妹。”
她从怀里掏出那只翠绿的玉镯,动作轻轻地放在众人面前。玉镯在桌面轻轻磕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你说的镯子,青娘托我送回来了。”
三夫人的话头一下子止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玉镯。
大夫人素来端庄温和,与她妯娌几年,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就是她在家中三天两头的折腾,不满也全都憋在心中。此时,她语气淡淡地说:“不要将所有人都想的与你一样。”
……
待祁文月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切都是已经尘埃落定。
她听闻温宜青搬出忠勇伯府,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娘,青娘当真搬出去了?!”
祁夫人还在气头上,气了好几天,嘴上还生了一个大燎泡,见到了她也没好脸色,没好气地道:“是啊,临走前她身边那刁奴还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通,只把我们伯府说的一无是处,不留半分颜面,乡野来的婆子,没半点教养,我何曾受过这种气!如今你爹来怪我,你大哥也埋怨我,她惹出来的祸端,倒全成了我的错!”
祁文月喜形于色:“她当真走了?”
“走了,自己买了一处宅子,搬过去了!”
“她没回云城?!”
“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呢!”
祁文月脸上的喜色顿时少了大半。
但温宜青能离开伯府,已经叫她意想不到。要她说,温宜青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寡妇,何曾见过伯府的富贵,到了眼前就不会舍得抛下。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将人赶出去,人倒是自己走了。
走了更好!
只看祁夫人如今这般生气的模样,便是她以后巴着要回来,就算是有亲生的血脉,也不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