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傻儿生得不错,那女子又是长得极美,两人这般一来二去,竟是有种怪异的情愫顿然而生。好、好一个郎有情,妹有意!林清的一双美眸瞪得老大,心道--好一个李尚!他这才转身没半会儿,就勾搭了一个美娇娘!林清这会儿真是宛若捧醋狂饮,把自个儿酸得要吐出血来。然而,林清听李傻儿唤那女子香香,微微一顿,暗暗道:“陈香你死了还不安分,又派了这狐狸精和我抢我的小傻子,你给小傻子生了一个儿子还不够么,他这一生是要记着你了,你竟是连一分机会都不留给我。”
林清这般想着,看着那娇美的女子,不知为何,一股邪恶的意念在心里缓缓扎根。徐徐转身去,林清脸上一股阴霾,久久挥之不去。到底还是启程回府,只是林清让人调了辆华贵的马车,里头可是香炉蜜饯都备得齐全。林清同拉了李傻儿上了车,看了眼那倨傲的女子,见她虽然模样狼狈,可举手投足之间,仍可见那不似一般人家的气质,又瞧她一身道服,冷笑一声。林清那相貌比之女子,可是胜上几筹,那一声笑,惹了周边的侍从仆人皆红了脸,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愣,便觉这一身妖气的男子实在美丽过人,好似个狐狸妖孽。两人这你瞧我瞪,倒是像极了百年不见得仇家。就怕,这两只美狐互相瞧对了眼,把那小傻子凉在一边了。林清不由得想,这叫香香的小妮子真是派来和他作对的,她硬是拗着和李傻儿同坐车厢,又把林清原来的位置给光明正大地抢了去。只是,这女子性子极是高傲,反倒是李傻儿开始伺候她,一会儿要茶要糖,想来之前也是让人服侍惯了的主儿。林清在一边瞧着,见李傻儿如此殷勤,香香香香地叫着,那女子也是如此,阿尚傻子地唤着,好似……好似一对小冤家。这个认知,可生生把林清给弄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夺过李傻儿那正要献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转头又将那上好的玉瓷杯眨也不眨地往外头扔去,冷眼笑道:“如今倒是鸠占鹊巢,还不知这姑娘可嫁娶否,与我二人同坐一车,想来也是不正不经。”
那女子一听林清暗道自己是个随意之人,气红了小脸蛋儿,心中却想--这人好生怪异,对自己敌意甚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儿,哪个男子见了她不是失了魂般,可这人……女子见林清相貌极是俊秀,竟是比自己之前嫁的那风流王子还好看上数倍。再者,眼前这人气质非凡,仿若天人。只是,这女子可是尝过了苦头,瞪着林清,同是恶声道:“你们男人,越是好看,便越是没良心!”
自那女子在林府里住下了,林府便再没个安生。李爷每天仍旧到油铺子帮忙,出门前日日逗了逗小念响。然而,如今这陪着李傻儿出门的,多了一个和林爷一样天仙般的姑娘。那姑娘脾气极大,这下人们都惧她。然而,这骄横的姑娘,却只对李傻儿笑颜相待。自从这香香同李傻儿去了铺子,这油铺子再没出现找错钱的事情。李傻儿总是愣愣地看着香香打算盘,对那些一脸色相的客人恶言相向,再来便是林清来的时候,大剌剌地护在李傻儿的面前。林清寒着一张脸,已经半月有余,他未同李傻儿独个儿用膳,就是连摸摸李傻儿,都要这该死的小妮子挡在前头。林清十分厌恶这女子。瞧见她,就好似让他瞧见了陈香。那个,让他的小傻子念念不忘的女人。说来,这一男一女,两个眉来眼去,迟早要有出事儿的一天。李傻儿这天做着帐本儿,不管怎么算,都弄错了数字。一般,这事儿都是林清给他料理的,可是,这几日林清见了李傻儿,总是冷冷一瞧,一句话也没说。李傻儿一走进,林清便醋味十足道:“你那香香呢?人家不是挺行的么?怎么不去找她帮你。”
李傻儿一想起林清当时候的眼神,心中便难受。忙了一日,李傻儿好容易弄完了这一小叠帐目,心中极是欢喜。李傻儿呼了口气,第一个想的便是去找林清,让他瞧瞧,一想到林清是要称赞自己,李傻儿便喜滋滋地一笑。其实,李傻儿不管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林清。只是,还未走到外头,就让一个人拦了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傻儿口中的香香。香香脸色苍白,瞧见李傻儿,一颤,霍地倾上前去搂住李傻儿的脖子。李傻儿怔在当处,只听那女子哽咽道:“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人!”
李傻儿皱眉,香香说他不是好人。女子又推开李傻儿,抬眸,定定道:“阿尚,我们做夫妻,成么?”
这话,简直是惊天动地。李傻儿还未回神,那女子已经解下了外裳,露出晶莹的肌肤,眼眸含泪,楚楚可怜。“你们在做什么!”
李爷这难得出墙,却是直接让林爷逮个正着。林爷的怒气就像是排山倒海一样地席卷而来,林府上上下下没一人招架得住。就是刘娘急急把小念响抱来,好让林爷看在这小祖宗的面上饶了李爷一回,然而,林爷只狠狠瞪了刘娘一眼,对哭得小脸通红的李念响瞧也不瞧一眼。下人们都知道,这事情闹大了。林爷和李爷的事儿,他们也没想林爷会这么着急李爷。毕竟这年代,哪个富贾不在府里养几个兔爷儿的,再者,林爷是什么人?就是没有家财万贯,这相貌就是谁见了也是心倾不已。只是,这林爷眼里真只容得下李爷。如今,只瞧那上座的男子端的是风姿超然、如若美玉,可那细眉紧拧,双唇抿紧,真真好似罗刹在世,可怕得紧。那惹了祸事的两人此刻正坐在一边,这才瞧见另一头,有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徐徐步入,林清狠狠瞅了那男人一眼,冷声道:“耶律亲王,小民这府邸是容不下你这王妃了,您且好生领走,免得让小民这小色胚给欺负了去。”
林清说罢,那女子瞧见一头步入的男人,立时站了起来,躲到了李傻儿身后。林清一瞧,恨恨拍了下桌案,对着李傻儿吼道:“你还不给我过来!!”
李傻儿吓得脸色发白,他真是什么也不晓得,也不知道平时对他温柔得紧的林清,怎么会转眼就成了凶巴巴的妖魔了。喝--!妖魔会吃人的!李傻儿便坐在椅子上,不管林清怎么瞪,不动就是不动。那女子同是如此,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盯着那身穿异服的男人,不一会儿,整个林府的大堂便热闹得很。只见,男人淡定地在落座,身后是好几个异服人士。只听,男人开口道:“给林清公子瞧笑话了,本王这就带南华回去。”
林清挑眉,一边的异服士卒正要上前去,那女子一改原先娇弱的模样,气冲冲地吼道:“耶律霸!你当本宫是什么人!你不高兴就把本宫休了,高兴就让本宫和你回去!你这个大混帐!休了本宫就罢了,本宫还不缺男人,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上书让父王把本宫送进尼姑庵里去!”
那女子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堆,泪声俱下,好不凄厉。李傻儿看得一愣一愣,正要拉着女子,女子甩了甩,抬头又骂道:“哼!好个修身养性!既然如此,你耶律霸那月月来尼姑庵见本宫,花言巧语,欺本宫年少,你、你、你--”
女子甩袖,脸色发白,李傻儿一见,连忙扶着女子,道:“香香,你是不是又要吐了?”
女子前些日子老是不舒服,看了大夫后,脸色发青,不管李傻儿怎么问,偏是一字不提。女子干呕了半会儿,那耶律霸亦是脸色不佳,只听他缓缓问道:“南华,你可是……可是有了?”
女子猛地仰首,瞪着耶律霸,厉声道:“有--有个屁!”
好生粗俗的话语,林清听了摇首冷哼,又瞧李傻儿对女子极是殷勤,对这女子再是没半分好感,只催促道:“亲王既然寻得王妃,小民就不送了。”
林清对这耶律霸极是不客气,只瞧那耶律霸似乎非常为难,深深瞧了林清一眼,叹道:“这本是本王的过错。”
女子哼了声,又道:“你既然心有他人,又何必来招惹本宫!本宫当初、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瞧上你!你还叫什么耶律霸!简直是耶律王八!”
林清一听,一口茶从喉里硬生生喷了出来,李傻儿见了,一紧张,连忙走了上去,伸手给林清顺气。林清被呛得双眸通红,见李傻儿好生紧张地瞧着自己,面子上又是想推开,里子却又是极欢喜……这小傻子,还是有一丁点在意自己的……那耶律霸见林清如此,也是立马站了起来,一声“清儿”
随即出口。那女子一听,脸色发青地瞧着上座的两人,颤颤指着,道:“原来、原来……你一直以来,口中的清儿,就是、就是……”
林清正和李傻儿炽热相望,见两夫妻把话题绕到自个儿身上,那心中盛开的花儿顿时全部枯了一般,冷声道:“耶律亲王,小民这儿可只是可小地方,恕容不下您们这两尊佛。”
明明白白地逐客令,那郡主已经哭倒在一边,任那些异服士卒扶起,缓缓走向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