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瑛一醒过来,在旁候着的太医立即给她把脉,询问了几句,确定并无大概,宫人便带着她去了养心殿外。
楚瑛颔而入,觉着差不多到了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万安!”
沈霄见她跪得太远,又声如细蚊,实在考验他的耳朵,便离了座,走到她面前:“你说,你是长公主的人?”
他的声音如清风拂过明月,温文尔雅。
楚瑛想着他是大夏天子,是比起孟惠妃更能生杀予夺之人,生生被吓破了胆,脸儿几乎贴到了地上。
她不敢在皇帝面前撒谎,可她想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辛薇帮她出了永安宫,让她见到了皇帝,那她就听辛薇的,一字一句也不敢出错。
“是,嫔妾的确是长公主的人!”
沈霄道:“可惠妃不是这么说的,惠妃说你是皇后的人。”
“惠妃娘娘并不知内情,皇上一问长公主便知,”
楚瑛壮着胆子说,“嫔妾曾在苍河边同长公主有一碗酒的交情。”
辛薇说她曾在苍河边遇到长公主,受长公主赏识共饮了一碗酒,长公主许她来日有性命垂危之时,可报长公主名号,救她一命。
楚瑛并不太相信辛薇会有这样的机遇,可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一博,万一辛薇没有撒谎,万一长公主肯给这个人情……
沈霄不再多说,问喜公公道:“前几日被朕封了的那个女人,住哪个宫?”
“回皇上,您封了柳昭仪为贵嫔,赐了未央宫。”
沈霄想起来了,示意道:“把她也安排在未央宫。”
楚瑛起身的身子顿了顿,欲言又止,终是在喜公公的催促下什么都没说,默默退了出去。
皇上不问她为何会在房顶之上,也不问为何求救,却给她安排了别的去处,让她脱离了永安宫。
走到殿外,楚瑛问喜公公:“公公,我是不是长得像谁?”
喜公公没有明白回答,只说:“小主因何入宫,应当心知肚明吧?”
楚瑛能猜出几分,却并不明白,若说她像极了某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可皇上面对她这张脸,却是毫无多看一眼的兴致。
皇上的态度自始至终,都让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容貌有何特别。
楚瑛又问:“公公,同我很像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喜公公一愣,看了看前后,嘘道:“小主,这可不兴问。这个事儿,你还是烂在心里,往后切不可再提了。”
楚瑛捂住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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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薇被两个婢女合力重重按着肩膀,令她跪在地上,她分明身单力薄,她们却用了狠劲,似乎生怕一松手,人就逃了去。
孟惠妃拿着一把匕,在她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比划,刀锋渐渐逼近,直到冰凉的刀刃抵在了她肌肤之上。
“画个乌龟王八,可好?”
辛薇赶紧求饶:“娘娘怀有龙种,身子贵重,可不能为了奴婢这贱躯染上污秽,那才是奴婢罪该万死啊!”
身怀有孕之人见了血便是不祥。
想到此处,孟惠妃扔了匕,呸道:“你说的对,你不过是个奴婢,下贱之躯。你给本宫说说,楚瑛是怎么爬上房顶的?”
“楚婕妤逼奴婢做人肉垫子,踩着奴婢的肩上了房梁,可是娘娘,奴婢当她是要悬梁自尽,不知她敢掀了柴房的瓦顶!奴婢要是能料到她做出这等事,死活都得拦着她!奴婢被她害惨了啊!”
辛薇脱口而出,抱怨了一串,义愤填膺,恨不得把牙齿咬碎了。
这痛恨模样,孟惠妃并不全信,“你不想见皇上?”
辛薇低垂了眼眸,怯怯懦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