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想童童吗?”
“想”
陈东实亲吻着话筒,眼泪顺着鼻尖,滑落到唇间。
“想得不能再想爸爸好想你”
“童童也很想爸爸”
女孩似是失望地唉了口气,“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陈东实稳住心绪,擦了擦泪,“爸爸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做等做完了,一定回去看你。”
“真的吗?”
“真的。”
“骗人是小狗。”
“嗯,骗你爸爸是小狗”
陈东实抹了把脸,狂跳的心略有平复。
“童童乖,让妈妈跟爸爸说几句好不好”
肖楠替女孩接过话筒:“陈东实,请你以后不要再拿李威龙的事来烦我们了,烦我就算了,不要牵扯进童童,她还只是个孩子。”
陈东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忘了,肖楠是看不见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肖楠话锋一转,口吻中难掩关切。
“今天是你的生日,往年都是咱们一起过的。”
往年陈东实惨淡一笑,他的往年,无一不充盈着某人的身影。
“所以别难受了,回家好好洗个澡,给自己做顿饭,我上次临走前给你包了好几屉饺子,在速冻里,你要不想做饭,自个儿烧水下点饺子吧。”
肖楠的话带着烟火的温度,将陈东实从冰冷的执拗里拉回到生活。这也是陈东实离不开她的一点,人生三十载,李威龙教会了他激情与爱,而肖楠,教会了他如何生活。
“你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肖楠闷闷一笑,“陈东实,生日快乐。”
陈东实乖乖放下电话,心境彻底平定下来。会面室里的暴乱与狂放,仿佛亘古之前的事,童童的一声“爸爸”
和肖楠的关爱,是抚平陈东实心头伤痛的良药,比任何镇定剂都好使。
陈东实一语不发地回到车上,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但这次有所不同。从前他从不敢直视太阳,本能的生理反应告诉他,会灼痛他的眼。
可这一次,他毫不避让,就这么直直看着天边的耀阳。
哪吒剔骨还父,自己献祭了自己,这一刻,陈东实觉得,自己也像是献祭了自己,那个软懦、卑怯,庸庸碌碌的自己。
从今往后,他不再畏惧,不再畏惧失去,哪怕真的失去某人。
“想通了?”
回程路上,曹建德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