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我那儿有好多闲置的录像带,没dvd放,想拿来跟你一起看。”
梁泽抱着箱子,东西不多,但确实沉。梁泽怕刮花这些宝贝,全程用手托着,来不及擦满脑袋的汗。
“放那儿吧,”
陈东实指了指电视柜,拿来纸巾,“自己擦,喝水还是喝茶?”
“我不喝。”
梁泽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的意思,他笑了笑,一脸满足地说,“就上来看看,看看你,看你没事,我就心安了。”
陈东实心尖微触,露出那副老实人惯有的笑。老实人,这是陈东实听到过的最多的评价。如今却像是一根刺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庸懦和无能。
“你刚回来?”
梁泽往里看了眼,眼里划过一道别意。
“啊?”
陈东实一时没反应过来,口不择言道:“啊是啊刚回来,刚回来。”
“那你早点休息,”
梁泽笑而不语,抚着瘸着的那条腿,往后退了两步,“晚安。”
“要我扶你不?”
陈东实伸出一只脚,越过门槛,突然又想起自己脚上穿着拖鞋,出门还得换鞋。
梁泽蛮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不用啦,我自己下楼就好,你早点睡。”
“还是送送你吧。”
陈东实想,该死,真该死,就如此这般,他居然还想要报复梁泽,自己怎能如此恶毒。
那条残疾的腿,连跛脚的姿势都和李威龙一样,上下楼梯时,必须用一只手扶住膝盖。否则小腿便会不受控制地走外八拐,一摇一晃,像极了游乐园里逗人一笑的小丑玩偶。
梁泽没有拒绝,搭着陈东实的肩膀,两人一级一级往楼下走。
说是走,更像“蹭”
。梁泽那条瘸腿是完全使不上力的,就像一枝颓败的柳条,拖在水泥地上,牛仔裤摩挲出“嗤”
“嗤”
“嗤”
的声响。
陈东实托着他的手,永远站在比他第一级的台阶。原本几分钟就能走完的楼梯,两人愣是磨了大半个小时。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上下楼,对梁泽来说,难如登天。一想到刚才梁泽就是这样抱着一整箱光碟一个人走上七楼的,陈东实心中更加酸楚。
“你不用可怜我。”
到了楼下,梁泽主动提起这茬。他将那条残疾的腿搭在石凳上,撩开裤管,露出小腿处乌黑发紫的死肉。
因年岁太久,那一部分的神经早已坏死,从外看像是淤青一样,任梁泽怎么揉捏都没有知觉。
“他也跟你一样,腿坏了。”
陈东实不忍相看,“从前冬天我总替他按摩,抹上藏红花油,挺有效的,下次有机会给你按按。”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