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烫,药水打完两瓶后大概率是已经退烧了。
柏翊暂时松了口气,虽然到晚上还是有重烧起来的可能。老医生之前过来换吊瓶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复烧的话明天早上还得过来再挂一次水。
试完她额上的温度,他想再帮她拉一拉又有些下滑的毯子时,鹿茗忽然呢喃着溢出一声“嘤”
。
他抓着毯子的手停在靠近她脖颈的位置。
鹿茗恍惚得感觉到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的某一天。
她一如既往趁着下午短暂的休息时间过来诊所挂水,而且那天许怀砚也在。
晚上的夜自修时间英语老师安排了听力测验,所以昏昏欲睡的她千叮咛万嘱咐,让许怀砚一定要在夜自修开始之前叫醒她。
昏睡过去后鹿茗对时间的概念就模糊了,醒来时微微睁开的眼睛迷蒙的看到面前有一只手伸过来。
还以为是许怀砚在摇醒自己,鹿茗下意识地脱口呢喃出一声:“哥哥…时间到了吗……”
柏翊被她这一声掺着倦意和依赖的“哥哥”
喊得人有点僵,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低声应道:“没呢,继续睡吧。”
病怏怏的小姑娘绵绵地打了个哈欠,正想缓缓阖眼,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刚才好像不是许怀砚的声音。
她茫茫然地侧目,意识和思绪终于从那个高三飘回到现在。
坐在自己身边的也不是哥哥,而是学长。
“不好意思,”
察觉到自己居然还靠在对方肩上,鹿茗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坐直,“……你可以早点推开我的。”
“没事,你也没睡太久。”
被她压了那么长时间的半边肩膀早就麻了,柏翊不动声色的小幅度活动了一下。
鹿茗环顾了一圈,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头顶的灯光则大亮着。
这还没睡太久,这差一点都要睡到明天了吧。
旁边输液架上的药水也已经打到最后半瓶了,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就能拔针了。
她又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柏翊:“学长你怎么没走啊。”
柏翊倾身去打开凳子上摆着的餐盒:“不是说了么,我得监督你。”
“……什么?”
“没人看着你到时候又偷偷把输液器调快了怎么办。”
鹿茗反应过来了,顿时鼓了鼓腮帮子:“我现在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