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沙发上响起,周钧南回去拿起来,看见是盛泽辉。
“喂?”
周钧南懒洋洋地说。
盛泽辉的声音听起来却挺严肃,说道:“南哥,有件事我觉得你和郑毅文最好关注一下。”
周钧南了解盛泽辉,他平时插科打诨习惯了,一旦真的严肃起来,那可能真的有事。于是周钧南也收敛起笑容,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次“逃离”
他再一次地停留在小教堂的门前。
如同毕业聚会那个带着醉意的夜晚一样,周钧南经过教堂,走回来,最后在路灯的对面坐下。
他的身后是铁栏杆、还算葱郁的树丛以及沉默在夜色里的教堂。
周钧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这还是郑毅文拿到第一笔工资时给他买的烟。他低下头,有微风吹过来,他只好拢起手,打火机的火苗升起,点燃周钧南手里的这根烟。
周钧南抽完一根,回头又看向这座小小的教堂,铺天盖地的迷茫在此时此刻淹没了他。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其他埋在周钧南身体里的念头不断地生根发芽。他的胃里翻腾着,长出了一棵树。身体里的树缓慢地生长,却越来越让周钧南无法忽视掉这份存在。
——如果可以,周钧南会希望自己在和杨悠乐通电话的那个晚上赶回学校。
——如果可以,周钧南还希望自己在教堂前遇上杨悠乐的那个晚上陪她上楼。
或许什么都不会改变。
杨悠乐还是会走。
但或许会改变……万一呢?如果呢?
周钧南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的烟雾之下,他和郑毅文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再次来临,周钧南却从盛泽辉那里听到一件事——
杨悠乐的男朋友回了家,就在他和女朋友“私奔”
后的短短几个月之后。男生回到家,一言不发,父母先是痛骂一顿,接着又很快地欣慰大哭起来,说着“回来就好,分手了也好”
这样的话。
周钧南想,不意外,他可能还是要回家。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家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割舍下的。尽管他和杨悠乐在大学里交往几年,毕业了愿意和她一起“逃离”
此地,但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周钧南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他知道自己在几个月前忽略了一件事情,他们把杨悠乐和她男朋友在一起这件事当做是一个安全信号,可这亲密关系本身就是不安全的。
所以,杨悠乐是在“逃离”
的过程中再次“逃离”
了。
并且这一回,她真的只有一个人。
郑毅文的舅舅报了失踪案,但没什么消息。
周钧南在社交媒体上查找相似的情况,知道有些成年人如果不打算和原生家庭联系,警方也会尊重个人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