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可当苏穗和杨婉之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定住,紧接着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
他们心里清楚,苏媞月嫁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可又无法阻止这场婚事。
世间事,总有无能为力的。
苏媞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懊恼,眼神也黯淡下来。
杨婉之顿了顿,伸手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在苏媞月碗里,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气氛,她说:“月儿,多吃点肉,娘刚才怎么看都觉得你比上次瘦了。”
苏媞月点点头,说“好。”
苏穗也抬着酒杯,在她面前故意晃了晃,“月儿想不想喝点?”
“想。”
苏媞月弯着唇正打算要去接那杯酒,琉宛见状连忙阻止道:“老爷,娘娘她酒量欠佳,今日还是不喝了。”
“娘娘,您觉得呢?”
琉宛转过头小声询问苏媞月的意见。
苏媞月一惊,这才想起那件不得了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上次宴会她贪杯喝多了……
“对,琉宛说的对。爹爹,这酒,女儿还是不喝了。”
苏媞月自顾倒了杯茶,双手捧起,脸上挂着笑意,说:“女儿以茶代酒,敬爹爹和阿娘,愿二位身体健康,财源广进,诸事顺遂。”
“伶牙俐齿的小财迷,咱们府上的钱不够你花了?”
杨婉之用食指戳了戳女儿的脑门,宠溺的说了句。然后虚掩着嘴,笑容灿烂。
苏媞月调皮的眨了眨眼,问:“阿娘,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可一切都好?”
杨婉之点点头,说:“你大哥的家书每月都会按时送至,他在边疆一切都好,你大嫂持家有度,府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唉……”
杨婉之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二哥还是老样子,整日不着家,尽跑出去鬼混,现在连你爹都不愿管教他了。”
听到这里,苏媞月拧着眉,张了张嘴,轻轻拽了拽苏穗的衣袖,认真严肃的说:“爹爹,二哥就是缺个人管着他,女儿觉得要不就帮他寻个合适的女子,等他成了家或许就能安定下来了。实在不行,爹爹你就把他送到军营里去,让他吃点苦头练练筋骨也是好的。您对二哥不管不顾的,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苏媞月顿了顿,接着说:“近来永安城也不太平,二哥经常在外面混迹,我担心他会出事……”
杨婉之也点头赞同:“月儿说的对,老爷,您就该好好管咱们老二,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哎呀夫人,我管这个逆子还管得少吗?”
苏穗一脸无辜,“行了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爹爹,那咱们就不说这个,说点高兴的吧。”
苏媞月伸着手臂,把苏穗面前的酒杯斟满酒,一脸古灵精怪,说:“下个月我生辰,您打算送我什么生辰礼呢?”
“是吗?爹爹怎么不记得月儿的生辰了?不是还早吗?”
苏穗故意逗她。
“爹爹……您怎么能这样啊?”
她皱着眉,佯装生气。
苏穗笑了笑,问她:“那月儿想要什么?”
“女儿想要金山银山,可以吗爹爹?”
“啧,财迷,真是个小财迷。”
苏穗笑着看了一眼杨婉之,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湿了眼角。
年过半百,妻子女儿都在身边,真好。
一家人整整齐齐,有说有笑,真好。
还有,月儿还是那个天真爱笑的小姑娘,也真好。
可能这些简单平凡的幸福,只有在经历过失去和无奈,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大殿很宽敞,左右两边各摆了数排桌子供人饮酒用膳,正中间空出来一大块是宫里舞姬乐师表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