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儿哪点像咱家的人?被人闷着欺负,鲜红的指甲印掐在身上,五爪分明的巴掌印在脸上,还不知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有啥伤呢,这都没听她哭诉过!”
“性情温和,没啥脾气而已。”
涂草欲说又不是人人都像你,狠辣贪心,事事都有心眼。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木讷的蹲在那儿,一刻也不闲的剥玉米粒。
屋里还堆着好些玉米没脱粒,得趁着冬季快过年清闲的几天,干完这些活。
过了冬,入了春,那就是忙碌的春种时节,对于靠庄稼为生的农民,那是恨不能自己会分身术。
胡氏靠着藤椅小憩了会儿,又到廊下去看婧儿劈柴,又到了鸡圈里看野兔会儿。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又去厨房转悠了片刻,嘴里咕咕地念叨,数着数。
“锅碗瓢盆……一样不少,一样没少,样样俱全!好像还是少了什么?”
“妈,您要找什么?我去给您拿来。”
“慢着!”
胡氏慢悠悠拨开挡在晾晒衣物架子前的婧儿,扒拉着架上的衣服,没少也没损坏。
村里那几个老妖婆还有点良心,没对她家的衣服下黑手。
换了她,毛都甭想整根齐!
婧儿眼见着婆婆快要注意到自己回来没冲洗干净的衣服,小跑上前,又问:“妈,这儿怪热乎的,不如您回屋去喝水坐着?”
“怎地?你是不想我检查你衣服洗没洗干净,还是嫌我闲着,也不帮把手?”
“没有,我没那么想。”
“我告诉你,我有两个金贵的儿子,个个都力大如牛,健健康康的,他们娶回家的媳妇就是要替我干家里所有的活。首先一条,那就是学会伺候我!”
“是。”
婧儿瞠目结舌,想反驳又无从下口,只能先顺着婆婆的话答应。
听这话说的,敢情娶回家来的不是儿媳妇,竟是个仆人!
仆人到底还有工资拿,她有什么?
“哎,你自己的衣服洗得这么邋遢的?都是泥,这不是糟蹋衣服吗?”
“我,我我……我不会洗衣服,不太会,呵!”
“早说嘛,我教你。你看,干活的时候,最容易脏的就是衣服的领口袖口和口袋位置,明不明?”
“嗯嗯。”
婧儿连声点头,很乖的样子。
只是,她忘了侧过去,以致从胡氏看过来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她脸上及脖颈的巴掌印和指甲痕。
醒目又刺眼。
“没鬼用的东西!”
胡氏生气了,扬起手到了半空,终是没下得去手打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