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着平静,风浪都在暗处呢。”
正叔将手背在身后,淡淡一笑“这种情况,要么是几名候选人实力太过平均,要么,就是其中一个太强,强到其他几个望尘莫及了。”
助手更加好奇:“那今天的情形是哪一种?”
正叔笑而不语。
等到步入大厅,净了手,上了香,正叔稳稳入座,朗声说道:“诸位,今天召集大家前来的目的,想必无须多言了。一堂之主,不仅要领导好堂口兄弟,也要为社团拼杀牟利,可谓举足轻重。还请诸位顾全大局,切莫贪小偏私。几个年轻人平时跟着古展出出进进,也都不用再介绍了吧?那咱们直接开始……”
会场里很安静,大家各自心里早有了打算,也不需要交头接耳再多商量。只不过,小的们都要先看过大的态度,站好队才敢出声。
沉默片刻,茂西叔第一个举手:“我选庭辉……”
一丝礼貌而谦逊的笑意浮上蒋庭辉嘴角,他暗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并小心擦拭掉了表盘上沾染到的一丁点灰尘,又对站在最外围的闻琛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闻琛默默退出大厅,走到僻静处,掏出手机将一条简讯点发出去。简讯只有两个字——
动手!
会场中人互相观望着,各怀鬼胎,都在等待有人能带头表明态度。选谁不选谁还是次要,万一站错了队,逆了大佬心意,将来日子恐怕不好过。
终于,茂西第一个举手:“我选庭辉!”
无论如何,蒋庭辉在贿金一事上为他撑足了面子,欠了人情总要还的。并不是他本性多仗义,而是事情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必须做给小的们看看,让小的们知道他茂西为人靠得住,不管亲疏远近,只要够诚意,都一定挺到底。
茂西一表态,蒋庭辉立刻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在茂西简短发言之后,一直置身事外、看似态度超然的正叔也果断点了点头:“我同茂西一样。”
小和兴资格最老的三人,只剩下一个东佬,他的选择至关重要。东佬很享受这种带有悬念的气氛,他故弄玄虚地扫视一周,确认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才缓缓举高右手,一字一顿说道:“蒋,庭,辉!”
既然三位大佬意见一致,接下来的投票结果已不言自明。站在他们背后的各股势力也乐得做顺水人情,一时间大厅之中“蒋庭辉”
三个字此起彼伏。
不等正叔宣布选举票数,那两个资格较浅的竞争者水鬼、兆容已经率先跑到蒋庭辉面前,诚心诚意地握手道贺:“辉哥,恭喜,今后还请多关照!”
蒋庭辉分别拍拍两人肩膀:“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
古展从前的心腹阿保立在原地,脸色僵硬满头大汗。他原以为老五人脉广、年资深,两相比较会更多胜算,甚至还暗中听其差遣去算计过蒋庭辉。不想此时蒋庭辉意外当选,可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而选举之前颇多小动作的老五则紧紧咬住嘴唇,各种情绪轮番上演。他想到了自己会输,却没想到输得如此彻底。也好,既然退无可退,索性就破釜沉舟,自己没得玩,也不能让蒋庭辉有得玩!按照预先计划,他偷偷拨打了手下电话,可不知为什么,却迟迟没有收到约定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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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结束,蒋庭辉作为和新社的新一任堂主,全票通过,众望所归。正叔面带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庭辉,新官上任,你也借此机会说几句吧。”
蒋庭辉假意推辞几下,推不过,这才站在大厅正中对着里外上下几百号小和兴帮众谦逊笑道:“承蒙各位叔伯兄弟厚爱,愿意给机会我,庭辉感激不尽。我是个粗人,不会讲漂亮话,总之对上,为社团肝脑涂地,对下,与兄弟肝胆相照。论资历论本事,我多有不足,今后还要仰仗诸位提携、扶持。一人拾柴火不旺,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兄弟齐心,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
听了他一席话,正叔坐在主位上微微颔首,几个堂主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而守在大厅外的那一班和新小弟更是集体拍起了巴掌,吵吵嚷嚷:“辉老大说得好!挺你到底!”
蒋庭辉朝外间喧闹人群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诸位,时代不同了,全世界都在讲和平讲发展,社团想出头,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兄弟们出来混,也是为求财。从前古展大哥是家长作风,总担心大家年轻冲动、经验不足,事事喜欢亲力亲为。我呢,比不了古展大哥,索性就偷偷懒,堂主不过是个名头,遇事拿拿主意,撑撑门面。说到底,是兄弟就要有力一起出,有钱一起赚!”
“说得好!是兄弟就该有钱一起赚,有酒嘛,也要一起喝!”
龙准在旁边笑出满脸细碎纹路,“庭辉啊,和新若大个堂口,你可以接手后慢慢打理,不急于一时。今天难得人齐,也高兴,还是先商量商量这顿酒去哪里喝才对啊,哈哈哈,大家整天各忙各的,好久没聚在一起喝个痛快了。”
“稍后这顿酒,我一定舍命相陪,不醉无归!只不过……”
他打眼瞄向不远处的老五、阿保,笑意深邃,“请爷叔长辈们稍候片刻,在此之前,我想先处理一件事。今天毕竟是我初登堂主之位,我怕自己办事不够牢靠,有失偏颇,还想几位帮忙从旁看看我的处置是否妥当。”
佛头饶有兴趣地一仰下巴:“你要做什么倒先说说看。”
“正叔,各位长辈,”
蒋庭辉不紧不慢问道,“作为堂主,我该有资格清理门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