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刚想出声的白鸢被唐向晚死死的捏住肩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待那娇小的影子消失在舞池和人流中,唐向晚才得意洋洋的啧啧了两声,悠哉的开口“怎么样,被女人反着调戏的滋味如何,是不是你又心猿意马了?”
“你有病吧你,放开我,我要去卸妆!”
白鸢很是不满意唐向晚半路杀出来搅了她的好事,自是开口就没好气…
“那女人留洋数载,见多识广,别看个子小,好多同僚都对她过目不忘”
唐向晚抽出一支烟,点燃了,指指二楼一个时不时麻将牌声乱响,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的隔间“看到高司令和潘市长没,他们旁边那小个子你也不陌生了,就是去年才把重大办起来的那个刘校长刘湘,刚才那女人,是刘校长的干女儿”
“然后呢?”
白鸢不耐烦的瞪着他…
“没然后了…你看,那边和顾大小姐跳舞的杜旅长,刚才和我说话的那几个年轻少将其中的一个景沅,还有那边谈生意的,那个秃头胖子,也就是打铜街那一片的地头,他们全看上了刚才那个周小姐”
唐向晚搂着白鸢往更衣室的方向走,话说的也是不紧不慢“可那姓周的,一个都看不上不说,还把他们全部摆了一道~打铜街角的一间门市,现在就归了她,听说她手巧的很,专给有钱人家量身定做礼服和西装,还会刺绣簪花,有课时她就去重大教书,空闲了就去店里做生意”
“这么有?”
白鸢越听越兴奋…
“小白你别闹”
待两人走到空无一人好像就是为白鸢一个人准备的更衣室时,唐向晚一下把她按在墙上,英俊的脸上是难以形容的严肃“当有人把枪指在你头上,你才说你错了,那就晚了!”
白鸢静静的看着眼前有些失常的唐向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看上哪个女人都行,但是这个不行!高司令和潘市长都是重庆名义上的上级,可是真真正正说一不二的,就是周小姐的干爹刘湘!你若真惹祸上身,我怕我也保护不了你…”
“我没说我要……”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要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真的不如去死了,从我第一眼在司令府见到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你会看上她”
而后,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不知多久…
“小白,不要让她毁了你,再毁了我们…”
“向晚,她看起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至于你说的干爹…”
白鸢的语气,没有了平时和唐向晚置气时的尖刺,这也是她表示她愿意听他话的征兆“你知道干爹的含义是什么么…”
“嗯?”
唐向晚松了口气…
“在我爹还没出海一去不回,我哥哥没被军阀杀死,我娘还没抑郁而终时,我根本没有干爹…直到我进了戏班…我才拜了班主为干爹,我拜他,不是因为我想混的多好,我想多唱几场戏,我想成角儿…在你失去了真正让你不用防备的人时,好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只见她一眼,可她竟扯出如此多的废话,连白鸢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白…”
唐向晚轻叹了一声“你又乱想了,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她姓周,那她叫周什么…”
白鸢闭上眼,轻轻叹着问道,不想再回忆起那些往事…
“我叫周寐,求之不得,便寤寐思服”
滴答的高跟鞋声让二人不禁都心头一惊,一齐扭头,才现这更衣室里,竟还站着一个人…
灯光将她晃的脸色更加的白皙,周寐扬着下巴,掏出一只烟,点燃了后一边吸着,一边从容的吐着烟圈“唐生和夫人的感情真要好,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你侬我侬”
这可不是一般的尴尬,而是要命的尴尬…
“戏子白,果真名不虚传”
好一句,不得已而为之,周寐弯起了嘴角,没有再让二人下不了台,转身便走出了更衣室…
走之前,她和白鸢对视了许久,压根就没看唐向晚一眼…
也就是那短短的一段对视,让白鸢,转变了前几秒时她心中的想法…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唐家的汽车便停在了打铜街的那个拐角处,这真是个好地方,四周除了叮叮咣咣的做手艺的,打铜打铁的,再就是刚建不久的银行,牌子恨不得还滴着漆呢…
“去去去,快回去,向晚若问起来,就说我去钓鱼了,知道么?”
白鸢敲着车玻璃,大声道。
司机老成点点头,将车掉了头便开走了…
白鸢换上了一身青衫,一头清爽的碎短梳的油光锃亮,全部背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滑的额头,说她是谁家的翩翩少爷,没有人会不信,不过她今天貌似来早了,这家店,还没开门…隔着玻璃,依稀可以看见里面乱糟糟的模样,剪子和锥子胡乱摆放在缝纫机旁,碎布料扔的遍地都是,还有摆在玻璃前的几樽假人,和那些套在上面,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洋衣裳…
白鸢仰着头,摘掉了脸上的墨镜,装模作样的盯着那牌匾上的两个字,念出了声来“假…假…咳咳咳,假什么,假味?”
旁边就是一家做银器的铺子,门口的小童本就好奇的盯着这个高高的“哥哥”
,听他这么讲,不禁奶奶的笑出了声,背着手,摇头晃脑的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白鸢愣了几秒,随即蹲下身子,摸着小童的头“真乖哦,告诉姐姐,这匾上的字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