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很关心的我的事情。”
布兰登上校语气里满是感激,但对于好友所担心的事,他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可以得到艾莉丝小姐的全部支持。
“其实,艾莉丝早就知道了我的过去,她非但没有介怀,甚至还认可了我的决定——等伊莱莎出嫁的时候,我会拿出一笔钱来给她做嫁妆。”
面对有些诧异的约翰爵士,布兰登上校又解释了一句:“艾莉丝和伊莱莎不仅认识,还是彼此交好的朋友。在听完我的想法后,艾莉丝并没有生气,反而很为伊莱莎高兴。”
他一顿:“说起来,前两年我们还在剧院里遇见过她们,就是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顺着布兰登上校的话,约翰爵士努力回想了一番,终于在遗忘的角落里翻到了一些画面:“我就说,我这回见了艾莉丝小姐,就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原来是早就见过了面。”
“那时我心里还嘀咕,你和这位艾莉丝小姐似乎交情不菲。”
他和小伊莱莎打招呼的时候,布兰登上校就在后面和艾莉丝小姐有说有笑的,“不过后来没见你再提起过,我也就没再记挂在心上。”
说到这,约翰爵士不由扼腕。
但凡他那会上点心,何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布兰登上校的心思:“你也是,居然真就半句话都不和我提一嘴。不然说不定我和詹宁斯太太还能为你筹谋一番,也许你和艾莉丝小姐早就能走到一起了。”
他自然不知,其实布兰登上校已经是第二次求婚的真相,总归兜兜转转的一圈,事情仍然有一个好结果。
话题转回到刚才,约翰爵士又不由心生感慨:“艾莉丝小姐当真是位善良大度的小姐。”
对比詹宁斯太太府上两位小姐的遭遇,小伊莱莎可谓是幸运许多。
“不是我说,但你应该也清楚,像达辻伍德小姐她们的那位嫂子,在把她们送出诺兰庄园的时候,吝啬到没让达辻伍德先生多给一个子儿。”
约翰爵士从没见过对待小姨子这么冷漠无情的人,达辻伍德夫人还不如他们这些远房亲戚来的热心肠。
“而艾莉丝小姐和小伊莱莎,之间更是没有半点亲缘关系,她居然能够支持你的决定,这实在教我惊叹。”
换作旁人,只怕会将伊莱莎·威廉斯小姐视作多余的人,能提供她衣食无忧的生活都称得上是友善了,哪里还容许丈夫拿出一笔钱来给对方傍身。
这下子,约翰爵士越发承认那晚詹宁斯太太所作的分析是多么的准确,他看待事物终究还是太片面了一些——只是和艾莉丝小姐在一起的这么几天,布兰登上校就好似被爱意滋养过一般,眉宇间的愁苦都被一一抚平。约翰爵士何曾见过好友如此轻松自在的一面。
“布兰登,你可要好好珍惜艾莉丝小姐才是。”
当然,这话无需约翰爵士多言,布兰登上校哪里会不珍惜自己所爱的小姐。
另一边,女方的亲友里最先得知这事的,自然是和艾莉丝每日朝夕相处的安娜小姐。
在布兰登上校三番两次上门拜访的时候,安娜小姐就已经看出来他心意不改的事实——不然布兰登上校真该登的就是詹宁斯太太那的大门了。但这会看到喜不自胜的艾莉丝,安娜小姐心中的欢喜怕是一点也不比艾莉丝少。
“凭这两年来布兰登上校的等待,他确实能算得上是一位良配。”
安娜小姐道,“更遑论你对他有着同样的心意。这世上再没有比一对单身男女情投意合更值得祝福的事了。”
她又不禁笑起来:“我还记得艾莉丝你以前为婚姻而烦恼的样子,这会却是称心如意,不需要做那讨人厌的选择了。”
当时,见识到柯林斯夫妇的婚姻无关爱情,只与利益挂钩,就让艾莉丝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茫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在生活面前妥协下来,又怕自己会陷入无止境的后悔,更别提后来简和宾利先生的爱情坎坷不顺,连带着艾莉丝更加不自信于自己能够遇到一位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绅士。
这会回想起来,艾莉丝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她挨着安娜小姐:“要不是安娜小姐你告诉我,要跟着自己的心声走,恐怕我现在还因为相信詹宁斯太太调侃的话,和上校的关系继续保持在止步不前的状态呢。”
当然,这其中还少不了对简的感谢。
如若不是她以自身的经历,劝诫艾莉丝别太在意旁人的传闻,艾莉丝未必能如此勇敢。她怎么想的,就是怎么在信里写的——她和布兰登上校近乎是前后脚寄出的信,宾利夫妇收到后都不约而同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但对于还不知情的班内特一家,他们达成了共识,还是等到艾莉丝和布兰登上校来了之后亲口说比较好。
只不过,距离艾莉丝和布兰登上校计划离开伦敦之前,他们相熟的人里赫然冒出了一桩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来。
彼时艾莉丝难得起了心思,想要为布兰登上校画一幅肖像画。对于她的请求,布兰登上校几乎没有拒绝的时候。正当他们沉浸在作画的氛围里时,就见本该在琼斯夫人家里做客的安娜小姐,比往日提前了不少时间回来。
“噢,艾莉丝,布兰登上校。”
安娜小姐摘下外出戴的帽子,她走上前,看了两眼画布上已经勾勒出的人物轮廓,然后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她刚才听到的见闻,“我刚才从旁的夫人那听说,费拉斯先生,也就是那位做兄长的,爱德华·费拉斯先生,和露西小姐早已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