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快窒息了。
他被按住后颈,如同被拿住了七寸,身体在林世桉的掌下酥软,渐渐挂在了他身上。
终于,心一横,咬在他的舌尖。
“你如果每次都这样,我怎么……”
在感应灯亮起那刻,他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鲜血渗出来,染红了林世桉的嘴唇。
赵思礼愣一刹,没想到竟然咬出了血:“我……”
“忠贞不渝。”
林世桉突然开口,嗓音很低:“马蹄莲。”
他在赵思礼微怔的目光中说:“代表忠贞不渝的爱。赵工。”
他换回过去的称呼,拉开同他的距离:“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赵思礼几欲开口,却在嘴边哽住。
马蹄莲是阴差阳错,可他说不出口。
林世桉不勉强:“你回去吧。”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转身的同时被赵思礼拽住。感应灯在长久的沉默中熄灭,林世桉说:“去车里等我。”
车在路边。
赵思礼没上去,走到售卖亭买了包烟。
没等来林世桉,先看见了不远处怔然的秦怀。
赵思礼过去很少抽烟,如今却娴熟的在医院门前吞云吐雾。这种姿态是秦怀之前不曾见过的。
他仅愣了一瞬便快步走来:“果然是你。”
一根烟的功夫足够赵思礼平静了:“是我。”
秦怀却不说话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和赵思礼一起离开的还有另一个人。
虽然没有过多亲昵,可联系前一晚的电话,他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只关心说:“怎么来医院了?”
“你呢?”
赵思礼将烟夹在指间掸了掸:“你来医院干什么?”
他不确定赵思礼是否看见了楚奚,避重就轻地说:“送个同事。”
“那你忙。”
赵思礼灭了烟。
秦怀急急道:“什么时候去搬东西,我帮你。”
“你不在的时候。”
像是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秦怀有些无措地蹭了衣角,在他转身之际,轻唤道:“思礼……”
赵思礼停住,认认真真凝了他片刻,叹了口气。
他什么都还没说,秦怀却本能察觉出了他的意图,逃避般地将脸挪向别处,手掌在衣摆处摩挲,假装看不见他手上的戒指,飞快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单位还有事,不能送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
说罢便转身,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赵思礼没叫他,他却在走出不远后兀自停了下来。
一场暴雨彻底迎来了秋意,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投射而来微不足道的日光尚不足以驱散秦怀眼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