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这才从刚才痴迷的状态下反应过来,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
只要你别再乱动刀就行。
吃完药章见月想要下床走一走,心里琢磨着这会儿十三皇子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也应该及时射信号弹,让自己的人尽快赶来才是。
谁知脚刚落地便被林夕阻止,她强硬地把他推回床榻,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今天刚拔了箭,怎么能下床呢。”
章见月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是生疑,为何阻止他下床,定是心里有鬼。
方才他趁着伸手捡叶子试探她时,她并未躲闪身上并未有杀手的气息,若是刚才他出手伤她,她一定活不了三个呼吸。
思考了半天,见她神色并无异样才又放下心来。
他只好另外找借口,脸色阴沉地说道:“我就在这院子里转一圈,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便会回来。”
一盏茶?这个时间有点微妙啊。
结合自己今天晚上的举动,喂了他几碗药,林夕心想他肯定是要上茅房。思及至此,她突然面色羞红,恍然大悟道:“我。。。。。。我知道了,人。。。。。。人都有三急嘛,没事的,你尽管去,我不打扰你。”
第五章
章见月不知他为何得出了这个结论,却并未解释,既然她自己都找好了理由,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便下了床,慢慢地走到门口,推门到院子里。
屋外残叶铺了一地,阴寒之风扑面而来,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茅房就在院门左手边。”
章见月:“。。。。。。”
走出茅房,他从自己的小腿处取出一只穿云箭,对准天空便直接射,一阵响声穿破云霄。
黑犬闻声跑了出来围着他咬,林夕急忙走了出来,安抚道:“快,快过来,他不是坏人。”
手里还捧着一碗鸡丝粥,是刚煮出来的,林夕将碗放在自己身边,黑犬没一会儿便跑了过去埋头吃了起来。
“公子,实在抱歉,我这黑犬是专门用来看家护院的,想来是刚才的响动惊到了它,实在抱歉。”
章见月道:“无事。”
他走到院子中间坐在石凳上,目光打量着这个小院子,虽然地方不大,但都被院子的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石凳旁挨着厨房的一角被挖出一片田,上面种着一些蓝色小花,在月光下绽放。
他有些好奇,除了昙花他很少见到有在夜晚绽放的花朵,于是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
林夕将另一碗鸡丝粥盛出来放在他手边,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道:“这花名叫月见花,是可以入药的。”
话一说完,林夕便感觉到一阵杀意,周身的温度也跟着降了不少,心想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章见月曾觉得自己所有倒霉的事都已经经历过了,然而事实证明,生活只会每况愈下,事情坏到一定程度便会好起来这个说法是骗人的。
他端着鸡丝粥,手指不断用汤匙搅和着,让它变凉。这已经是他失踪的第二天了,不知得到他消息的人谁会先赶到。
目光一瞥,身侧的女人坐在另一边将筛子里的草药挑挑拣拣,将坏掉的挑拣出来,那草药已经被晒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眉心微皱,借着月光看眼前的女子,她身穿粗布衣裙,头上戴的是粗糙的木簪。只简单挽了一个奇怪的髻,倒也干脆利索,有些像男子的打扮。
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装饰,面貌长相也是极为普通的那种,只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倒别具一般风情。
此时还未到夏天,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起来,刚下过雨的原因,屋外还算凉爽。
一碗鸡丝粥下肚,章见月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不用再为生存而屈服于这个陌生女子的淫威下。
久居高位的他已经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随意冒犯了,更别提对方竟敢扒光了他的衣服,虽然是上半身,但也足以让他震怒。
熟悉他的人都十分清楚,章见月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冷静,已经恢复差不多的东厂厂公,转着食指上的扳指,心里盘算着是凌迟处死还是升官加爵比较好。
对于救命之恩应该有的回报,那是什么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反正他在世人眼里也是最恶毒最阴狠的毒蛇,是世间所有人最鄙夷的存在。
好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太监,若是她知道了,也一定会像其他人一样丢开他的手置之不理吧。
用完粥后,林夕终于想起来一个被自己忽视已久的问题,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要怎么睡。
虽然她在这深山里有一个竹屋,但是却也只有一张床,就连衣服也只有替换几件,为了给他做件替换的衣服已经挪用了自己做衣服的布料了。
关于晚上睡哪里还真是个问题,先他还是个病人不能睡厨房,而她因为害怕只能睡卧房,卧房里也只有一张床。
这问题又绕回来了,若是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总是担心睡觉睡到一半,自己的小命就已经没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问一下。
她拧着眉毛,纠结了半天才终于开口道:“公子可想好今晚怎么睡了。”
他转过脸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是在说,自然是我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