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大吃一惊,忙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被关起来了?”
“对啊,厂公大人得知此事,为防止病情扩散,竟然将那些下人们关了起来。派人去县里寻过大夫过去瞧,那些人来看了一眼后,竟吓得扭头就跑,无一人敢为其诊治。”
他说一句林夕的心便下沉一寸,这根本就是没有把普通人的命当命一样啊,怎么身为皇子便可以得到照料,而因侍疾染了病的下人们便要被关起来任由自生自灭呢。
“怎会如此?”
那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原先也想过去给他们医治,只是。。。。。。”
林夕大约明白他的顾虑,这老人已年过花甲,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想来他的家人也定是不肯他前去的。
“若是姑娘能够前往,或许那些下人还有得一救。”
见她似乎有些动心,那老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姑娘的医术老朽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定在老朽之上,还希望姑娘能够救一救他们。”
林夕垂下眼睫,心里各种情绪纷杂,她是动了心得,只是此刻并不是她愿意就可以的。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死太监的控制之下,为了让自己给他治病,想来应是不肯放她去的。
但看那老人哀求的表情,又不忍拒绝,只送了松口道:“如若可以,我定尽力一试。”
那老人立刻展开了笑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目送老人离开后,林夕回到章见月的卧房门口,伸手扣了叩门。里面传出一道男声,听着气息平稳不紧不慢,“何事。”
“是。。。。。。是我,我能进来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三章
里面安静了片刻,林夕听到一阵脚步声,面前的门被人突然从里面打开。
章见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何事。”
林夕尴尬一笑,怕他当众责骂自己,便又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进去跟你讲。”
章见月早就清楚她要说的话,方才在门口两人的对话,早就有小太监为他传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里笑她爱管闲事,面上却并无反应,只转身回到屋内,林夕紧跟着进去。
他回到卧房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动作悠然自得完全没有方才那痛苦万分的样子。
林夕心中腹议,果然是恢复了,竟有闲心饮茶了。她上前一步,主动开口道:“十三皇子重病,可有人寻出医治之法?”
章见月并不说话,只摆弄着茶盘,一双白玉一样的手把玩着杯子,端着一副无关世事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林夕有些着急,“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是被丢到山里的,原先的家便在小溪村。那村里这几日也出现了这种病,我给家人诊治后初有成效。”
她小心地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生气的样子继续道:“如今你的药也在寻了,可否让我给十三皇子和那些下人医治?”
章见月将杯子放下,眼眸低垂看不出丝毫情绪,他问道:“为何要回去。”
“什么?”
他这个问题问得奇怪,林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被丢出去了,自然是不再需要你了。为何要帮他们,你难道不恨吗。”
作为一个正常人,遇到事情自己可以帮一把,她自然不会拒绝,随手便能做的事,为何不做。
林夕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可我能救他们,为何不救?”
况且,她并非原主,没有体会过那种被家人抛弃的感觉。刚来这个世界时是林虎先展露了他的善意,她只想记住别人对她的好,那些不好的事不好的人,她不愿多费脑子去将之铭记在心。
“你以为你救了他们,他们便会心怀感激,与你不计前嫌?”
他冷哼一声,甩了下衣袖,“呵!天真。”
“我并非想要得到这些,只是若是可以一救,为什么不?即便救了他们什么也得不到,那也无关紧要,救人一命无关其他,只在一个人的良知和良心。”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不容任何人反驳,可惜听她这番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章见月。
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良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最让人恶心的东西。
章见月闭上眼,似乎都还能闻到那浓厚的血腥味,和母亲妹妹的惨叫。忽地双目睁大,林夕被他眼里的戾气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捏着衣袖有些慌张。
这人又怎么了,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一样,可怕极了。
“良心是什么?本厂公竟不知什么叫做良心。”
林夕被他这番话无耻到,心想这人还真不愧是大反派,心里想得只有杀人杀人。之前见他在火场里救了自己一命,还以为他有所改变,找到了一些自己的良知。
现下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良知。他的心早就在满门抄斩时被自己扔掉了,扔掉的东西,他也从来不屑得再找回来。
“如今十三皇子病重,你就算不让我去也得找其他大夫去看,既然我说自己能治,便绝不会撒谎,你不如试一试与你和十三皇子也无甚大碍。那些下人我也随手医治了,也能为你们减少开支,毕竟下人死了再去采买也是要花费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