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艰难,又因为姿势不舒服的关系踮起了脚,双□□换着保持平稳,抬起头来对章见月道:“你能不能放开我,这样让人看见不好,兴许还会说我不知羞耻什么的。”
章见月动作未变,依旧捏着她的脸,指腹贴着她脸颊上的皮肤,细腻滑嫩,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盛几分。
见她如此说,章见月冷声‘哼’了一下,松开手将脸歪向另一边道:“无人敢议论本督主。”
此时药已经分派结束,林夕正想随着村长离开,被章见月一把拉住。他伸出一只手来提着她的后颈,林夕就这样被他像提小鸡仔似的提起,脖子被勒得让她不能挪动一步。
林夕回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干嘛。”
“你要去哪?”
章见月虽然在问她,眼睛却是在看村长,那双黑眸里满是杀意。
村长连忙出来解释道:“这位大人,是我邀请林丫头在我家住一宿,没别的意思。你看着黑天半夜的,明天林丫头还要给村子里的人问诊,一来一回的多麻烦,不如就住在我家来得方便。”
章见月轻扫他一眼,“她的事不用你来安排,滚!”
村长听了也不敢多做言语,忙低头走开往家去了,林夕见了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他便转眼消失不见了。
林夕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真真是个狗脾气,却也不敢对他说什么,只低着头像个小鹌鹑似的缩在一起。
自从她碰上这个人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自在了,每天活得心惊胆战的,她有一瞬间竟希望这人的仇家赶紧派人来追杀他,好让自己脱身。
心里这么想又觉得自己恶毒,赶紧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莫要怪罪。不是她迷信,实在是来到了这里后她便从原来坚定的唯物主义改变了,不然她现在的状况怎么解释,做梦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向他们驶来,三七将马停好走到章见月面前行礼。
“督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章见月:若是你能乖乖听话,我便能保你无虞。
林夕:得了吧,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第三十三章
章见月点点头,将林夕一下拉到马车上,手臂一挥,林夕整个人便撞进了车厢内。她揉了揉磕到的脸颊,暗骂一声,心想着这死太监行事也太粗暴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随后章见月和杏儿挨个上了马车,林夕揉着脸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不是只能进不能出吗?”
章见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我章见月想去哪,谁能拦得住。”
林夕无奈劝阻道:“这是鼠疫,具有传染性的,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歇息吧,不要让人靠近,以免将疫病扩散开来。”
章见月丝毫不听劝阻,仍旧要一意孤行,林夕无可奈何,只心里劝慰自己,已经有治疗疫病的方子了,不打紧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小溪村,林夕靠在车厢里随着马车的晃动昏昏欲睡,车厢内十分宽敞,还有两盏灯笼。
那灯笼外围不是用纸糊的,而是用纱布包裹在一起的,随着里面的灯光透过来,让人看着越的柔和了,一点都不刺眼。
章见月坐在马车的正中央,林夕和杏儿坐在另一边,夜里看不清路,三七没有将马车驱赶得很快,而是慢行驶。
这就让林夕越的没了精神,脑袋随着车厢的晃动一点一点地,摇摇晃晃着实难受。
杏儿则是不敢像她那般样子,虽然已经劳碌了一天却也是强打着精神,不敢在章见月面前失仪。她虽然在东厂已久,却没怎么见过章见月。
她被三七保护得很好,却也被三七警告过若是见到了厂公大人一定要小心服侍。听兄长说他一贯不听求饶,对得罪他的人处以极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刚才她完药准备回到林夕身边时,意外看见了他威胁村长和林夕的那一幕,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上了马车时刻打起精神,生怕得罪了这个恶魔。
章见月则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坐在最中央位置十分宽敞,一上车便闭目养神。这一日下来精神消耗也是不小,再加上他重伤未愈,余毒未清,更是要小心为上。
正当他完全入定之时,耳边突然传过来一阵响声。睁眼一看,原来时林夕,她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沉睡,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轻点着,时不时撞到后脑勺,疼得她在梦里也不忘紧皱眉头。
杏儿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马上就要到了,若是把她叫醒待会儿再去睡怕是有些困难。见她有所动作,章见月冷眼一瞪,杏儿收回了手规规矩矩地坐好。
“你出去赶车。”
杏儿如临大赦,立马站起来朝着车厢外走去。
没了杏儿的支撑,林夕则是瞬间失去了平稳,竟差点一头栽下去。一只白嫩如玉的手伸在她面前,接住了她的脸。
章见月看着她在自己手心里熟睡的模样,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嘴里却嘲讽一句,“若是让你知道我又捏了你的脸,怕是又要和我闹了。”
马车依旧没有停,他就这样托着她的脸托了一路,到了快下车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累,掌心处不时被她的呼吸喷洒着,痒痒的暖暖的。
外面三七朝内喊道:“督主,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