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才懒得去博什么贤惠的名声。
元若枝淡着脸道:“你若真想我婚事成,为什么明明是我相看的日子,还要带着你精心打扮过的女儿一同前往?我若相看不成,你十分高兴吧?你也不用担心回去了之后父亲会责怪你——因为父亲今日肯定会责怪你的。”
霍氏脸微僵,这继女怎么回事。
从前她可是从来不敢这样直接地跟她顶白!
元若娴上前一步道:“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母亲?你相不相得成,又不是母亲说了算。那不是全看昌平侯府的主意吗?”
霍氏顺势道:“你姐姐说得对。若我能拿定你婚事的主意,我自然将你嫁给天下最好的男子。”
元若枝笑道:“是么,不过不用您操那份心了,我刚求了菩萨将我许嫁给天下最好的男子,菩萨已经答应了。”
元若娴心口一紧。
霍氏也惊道:“你和侯爷相看成功了?昌平侯夫人已经点头了?”
元若枝纠正她:“我是说,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霍氏嗤笑一声:“那不正是昌平小侯——”
元若枝忽变得笑容明媚:“不是他。”
她稍顿片刻,笃定而大声地道:“是太子殿下。”
顷刻间,霍氏与元若娴的笑意生生凝固在脸上,随即便如同开裂的墙面,一点点剥落似的,显得有些狰狞。
母女二人不由自主浑身发抖。
连玉璧和玉勾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
“疯了!疯了!”
“元若枝你简直疯了!”
霍氏惊恐地连连后退,元若娴也吓得不轻。
太子聂延璋,莫说止小儿夜啼,便是朝廷重臣见了他,也未有敢近身喧哗者。
只因他嗜血残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几乎没有人性,乃是佛祖都度化不了额鼻地狱恶鬼。
便是在这宝相庄严的佛殿之中,念及他的名字都觉得寒意彻骨。
霍氏少有听说过太子的一桩“轶事”
,做了足足三天的噩梦。
整个京城里,谁敢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且那太子母族覆灭,其人堕落不堪,只知道走猫遛狗。再怎么风光,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人人都知道……他是迟早要被废了的啊!
太子已到婚龄。
待嫁少女无不对太子唯恐避之不及,元若枝竟然说要嫁给太子,霍氏险些晕倒过去。
宝殿侧廊,微露一袭华贵的玄色暗纹衣角,边缘处乃是龙纹织金滚边,华贵而气势摄人,令人望而生畏。
一旁白净面皮儿的太监,听到元若枝“大言不惭”
,额头汗涔涔的。
而跟随而来的知客师父,哪怕伺候过聂延璋数次,也还是瑟瑟发抖,不停地默念心经,却仍旧唇色发白。
4姑娘好大的脸!竟然敢觊觎……
太子聂延璋凶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