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的本意只是想要讥讽他,谁知道他的眼神微微一沉,突然伸手将她再度圈住。江南寒冷的冬天,无边的夜色将整座城市牢牢地包裹起来。客房走廊上却是一片静谧的温暖。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不同于方才酒吧里的那一幕,倘若说刚才只是个玩笑的话,此刻却仿佛带着一点点试探的意味。他要吻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想要吻她。她被他圈在怀里,可是他怕她会在下一刻就愤而逃走,所以格外小心。而事实上,聂乐言也确实反抗了一下。她在他的手臂间挣了挣,然后后颈便被他的手掌很自然地轻轻扣住。隔着薄薄的丝巾,他的手指有一点凉,那份凉意很快地传到颈脖上,令她下意识地瑟缩肩膀,打了个寒噤。他好像很满意看到她露出这种呲牙咧嘴痛苦的表情,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淡明亮的笑意,趁着她一愣神的工夫,他就已经低头吻住了她。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说不清楚究竟是温柔还是霸道,抑或只是试探……淡淡的熟悉的烟糙气味一丝丝地侵袭而来,她在短短的怔忡之后,却如同着了魔咒,本能地闭上眼睛,并没有再推拒,反倒摸索着反手将门卡cha进暗槽中。‐‐&ldo;咔&rdo;地一下脆响,门板终于应声而开。他半推半抱着拥着她进去,两人凌乱的脚步印在厚实绵软的地毯上,显得悄无声息。连灯都没有开,所以她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她的,和他的,在黑暗里混乱地交缠在一起,又仿佛有着惊人合拍的频率。手袋,围巾,外套……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从门口一直延续到c黄边,他却还在吻她,用高超的技巧挑逗着她所有敏感的地带。她攀着他的肩,一径地承受和回应,最后只能迷迷糊糊地想起,上一次喝醉了酒之后大概也是这样,在一阵拥吻和诱惑中,便意识不清地上了他的c黄。可是这一次不同。她并没有喝醉。酒吧里那两支喜力,远远不能令她醉得神志不清。此时此刻,在柔软的c黄榻与他温暖的怀抱之间,她的意识无比清醒。聂乐言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她并没有忘记他们的关系‐‐一对早已经分手的过期恋人。可是被他压在身下,她的身体便如同中了盅,伸手抱住他赤裸的腰线,从节节败退到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贴近迎合,身上的肌肤在他灵巧的手指下迅速升温变得滚烫,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势在蔓延。清慡而阳刚的纯男性气息像潮水般、随着律动席卷而来,仿佛也一并卷走了她的理智,让她将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余下的只有最原始本能的反应。她不能推开他。她也不想推开他。灼热的唇吻在她锁骨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想念他。原来她还想念他,分不清是身体还是灵魂,总之,她竟然想念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凌乱的被单下,两个人的喘息声由粗重沉钝渐渐变得缓和。她在黑暗里只觉得疲累至极,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连手指都不愿意多动一下,于是最终就这样被他强行拥在怀里睡着了。[三十九]天亮醒过来,发现还是同一个姿势,又或者中途翻过身,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她自始至终都被圈在那两条修长的手臂之间。她觉得一条腿发麻,可是只动了动,身旁的人便被吵醒了。她转过头说:&ldo;早。&rdo;江煜枫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这回的反应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了。还记得那天她发现自己躺在他c黄上的时候,大约恨不得能立刻变成一只鸵鸟,永远把脸埋进沙子里才好。可是现在,她却气定神闲地将他横着的一条胳膊移开,然后拥着被子坐起来去捞衣服。&ldo;这么早起来干什么?&rdo;看了一眼昨晚忘记摘下的手表,才刚刚七点半,整个城市也还处于半苏醒状态。结果才发现,她竟然是在替他拿衣服。&ldo;快穿起来。&rdo;聂乐言把衬衫丢过去。他只低头看了看,仿佛不满地略微皱了皱眉:&ldo;你急什么?&rdo;&ldo;当然要着急。趁着你的那些员工还没起来,你快回自己房间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