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ldo;我没有……&rdo;但立刻被他冷冷地打断。&ldo;如果这次没人送你来急救,我在想,要不要通知某个人回来参加你的葬礼?&rdo;这个某人,她当然知道指的是谁。她也不高兴了。她就是不高兴别人跟她提程浩,哪怕是隐晦的代指也不行!于是她索性不再解释,只是赌气般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人都救过来了,他也不能拿她怎么着!果然,他确实不能拿她怎么办。一时之间,她闭着眼睛只能听见c黄头加湿器工作的细微声音,而江煜枫则再无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微微将眼皮睁开一条细fèng,这才赫然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可是却又僵硬冷漠。最终,他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她才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仿佛手足无措的感觉,又仿佛有点心慌,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误被父亲惩罚,罚她不准出门玩,并且一整天都故意不理她。可她在家里最黏爸爸了,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觉得特别难受,好像真的被遗弃了,心里跟有小猫爪子在挠似的。可是,如今江煜枫对她发火,她竟然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总是和她作对的欠缺风度的恶劣男,与风度翩翩形象高大的老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不过好在江煜枫统共也就发作过那么一回,所以她后来也没什么机会再去体会那种怪异的感觉。然而今天,她当众给了他这样的难堪,其后果真是不能想像。所以聂乐言慌不择路,急于逃离作案现场,也正因为如此,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完全走错了方向,居然一路绕到了俱乐部最深处的洗手间门口。她满头黑线地呆立了两秒,才闷头走进女厕所。[六]偌大的地方,有熟人,也有其他陌生的客人,可是谁都不方便贸贸然上前来搭话,哪怕是善意地问上一句:&ldo;没事吧?&rdo;,因为江煜枫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没有哪个傻瓜会在这个时候去冒踩进雷区的危险。其实就连秦少珍都有点害怕,虽然她一向视面前这个男人为人中龙凤谦谦君子,可是上一分钟发生的事确实太突然,其影响有多么恶劣,恐怕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于是她只好猜测,聂乐言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连傻子都不如,才会做出如此缺乏风度的举动。这简直就是台湾小言加八点档连续剧嘛。可是现实生活中,哪个男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容忍这样的羞ru?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很快送来干毛巾,江煜枫接过来随意擦了两下,肩头犹印着大片水渍,他却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是朝聂乐言逃走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秦少珍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很识时务地开口说:&ldo;那个……我看我还是去找找她吧。&rdo;一边暗自盘算,找到了就立刻拖到外面,两人私下解决,也好过在这里演戏给不相干的旁人看。谁知江煜枫却说:&ldo;不用了。&rdo;声音微微有些沉,就如同他此刻的目光,然后他丢下毛巾,大步向走道顶头那个用暗红色灯光提示着的烟斗和高跟鞋的标牌走去。秦少珍默默地想,希望他此番只是去盥洗室稍作修整而已。江煜枫最终走到那扇棕红色的木门边停了下来,开始拿出手机拨电话。听筒里嘟嘟的长音传过来的同时,果然有隐约的音乐声从门背后流畅出来。他收起手机,不禁冷笑一声,恰好见到打扫卫生的工人,他便拦住她,朝一侧的门指了指,温和地低声说:&ldo;请问你在里面有没有看见我的女朋友?&rdo;那大妈四十来岁,方才因为正在两个盥洗室里洒扫,所以错过了一场好戏。此刻并不知情的她只是将江煜枫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见他衣衫濡湿,连额前的发稍似乎都是湿的,不免心中诧异,但还是原原本本地回答他:&ldo;这里头只有一个年轻姑娘,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rdo;又见他长得眉目英俊身姿修长挺拔,难免在心里多生出一分好感,于是便又热心地问:&ldo;你女朋友是不是长长头发,瘦瘦高高的,然后长得很漂亮?&rdo;江煜枫点点头。她说:&ldo;那估计就是了吧。&rdo;又皱了皱眉:&ldo;那姑娘也挺奇怪的,进去之后就一直站在洗手台边上,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站着。呃……慌慌张张,又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