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因为这个说法,让他心里膈应起来。
姐妹二人同侍一夫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谢家偏偏要提娥皇女英?
娥皇女英,尧之二女,舜之二妃。
谢随安是在自比舜帝的贤能?
光明正大也就罢了,明明是一桩丑闻,不遮掩着些,还闹得人尽皆知?谢随安想干什么?
想到近来听到越来越多的人称赞大皇子明理能干,皇上神色冷淡地瞥了一眼陈贵妃,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但谢随安这事儿他也不想管了。
“谢随安不至于此,这话不要再说了,免得落人口舌。你刚回京,乖乖在家多陪陪你娘,不要四处惹祸。”
纪安宁见皇上不再提起谢随安一事,其他的也不重要,无有不应。
出宫之前,打着不用跟自家舅舅客气的旗号,在宫里搜刮了几件宝贝,纪安宁才迤迤然地回府。
“林远,你猜得好准。皇上听了娥皇女英之后,真的就不管我打谢随安的事了。”
纪安宁赞赏道。
林远笑笑。这位皇上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里弯弯绕绕只会比旁人想得更多,所以他才会替纪安宁支这个招。
虽然皇上没追究,但赵知蕴还是担心:“我住在这里不合适,赵家和谢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来叨扰公主的,你先让我回去。”
纪安宁扯扯嘴角,“他们忙着呢。”
“忙?郡主做了什么?”
对任何人都没有敬畏心的寻阳郡主,让林远有一点担心。
“给谢随安准备了一点无伤大雅的见面礼。”
只那一掌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恨。明知道赵知蕴畏寒,这么冷的天居然断了炭火,简直该死。
被纪安宁打了一顿之后,又吃了莫名其妙的药,催吐催得胆汁都吐出来了,好在大夫反复确认,并无中毒迹象,才让谢随安放下心来。
结果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被陈贵妃派人训斥了一通:让他安分一些,娥皇女英之类的话,以后提都不要再提。
他还没有消化掉陈贵妃的训斥,又听到下人禀报,赵知蕴不见了。
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只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盒子,还贴着一张纸,上书“千万不要打开。”
盛怒之下的谢随安不管不顾,直接打开。
“轰”
的一声,闪过一道夺目的亮光,谢随安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却漆黑一片。
“我的眼睛!”
刚刚安静下来的信德侯府再次乱成一团,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已经失宠却又离奇失踪的世子夫人了。
赵知蕴就这样在安乐侯府住下了。
“他的眼睛会治好的吧?”
赵知蕴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谢随安的身体,而是担心谢家会以此发难。
“军中斥候用来逃命的小东西罢了,过两天他就好了。”
乐不可支的纪安宁忽然拍拍脑袋,有些后悔,“只是他瞎了,怎么签和离文书呢?”
“即便没瞎,他也不会签的!”
赵知蕴神情晦暗。
谢随安不会轻易放她走的,和离一事并不容易。她手中倒是有能掣肘谢随安的东西,但不到最后,她不想走那一步,彻底激怒他只会后患无穷。
纪安宁捏了捏拳头,冷笑两声,“那就看他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谢家请了禁军日夜不离地守着,安宁,你不要轻举妄动。”
纪安宁鼓了股腮帮子,闷闷不乐。
“这不难办,听说谢世子是至孝之人。”
林远眸光闪闪,话说了出来却有些懊恼,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掺和别人家事。只是刚刚看见一向开怀的纪安宁眉头紧锁的样子,他下意识就开口了。
纪安宁一扫刚才的愁眉不展,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远。
——
谢随安养伤的这几日,已经知道赵知蕴在安乐王府,他们一点都没有遮掩,肯定是纪安宁的手笔,脸上的伤再加上差点瞎掉的眼睛,谢随安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