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说出,他与他,没什么两样,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黎泽安眼底泛起阵阵冷意,面上反倒瞧不出半点喜怒哀乐,他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回县衙一趟,把我中毒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出去,最好闹得沸沸扬扬。”
“公子打算如何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小怡害他是因为鲁瑞,若是鲁瑞亲自动手,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语气决绝,周身散着寒意,与此前在黎府那个心思单纯的世家公子完全不同,蓝衣联想到方芳的话,有些犹豫地问道:“公子,奴婢有一事不明,昨日那汤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怡倌人动过手脚?”
黎泽安没有答话。
蓝衣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她指尖颤:“公子,今日有多险您知道吗,若不是方大夫,恐怕您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您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不怕九泉之下的大人和夫人担心吗?”
黎泽安冷然道:“出去!”
蓝衣骤然一愣:“公子?”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语毕,他闭上眼,一副根本不想多说的样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蓝衣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颇为不甘地行了一礼后,离开了鬼屋。
院子里静悄悄的,黎泽安睁开双眼,无神地盯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他脑子一片混沌,一会是父亲和大哥二哥的面容,一会是母亲临自刎前的遗言:“安儿,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让那些巴不得黎家倒下的知道,你还活着,并且会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拔也拔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懂吗?”
活着,活着,要活着,盼他死的人很多,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不管他多么不想放过他,最终也仍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显露他仁慈的一面。
鲁瑞也好,小怡也罢,他们都希望在他身上得到某些东西。
算计得明明白白,也恶心至极。
与此相比,某个只要钱财的妇人,反倒显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了。
方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才起,悠然早就醒了,可能很少见她娘睡懒觉,趴在她身上一会扣眼睛,一会扯头,自己玩得哈哈大笑。
方芳一把将那小身子搂在怀里,鼻间里满是奶香味,小家伙糯糯地叫了声:“娘亲。”
“哎,”
方芳答道,哪怕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她也仍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宝宝乖,再陪娘亲睡会,娘亲可爱可爱你了!”
悠然躲在她胸口处“吃吃”
地笑,小屁股拱来拱去的,可爱极了。
方芳无法,只得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声音带着无奈:“悠然乖,娘昨天晚上熬了通宵,累死了,让娘再睡会,以后坚决不能这么熬夜了,会死人的。”
“娘,不嘛,不嘛,起来陪我玩。”
“乖,等娘睡饱了,就陪你起来玩哈。”
方芳一边给小家伙拍着背,一边哼着歌,总算把小祖宗又成功哄睡着了。